“姑娘,你去哪儿?”对方看着她的目光甚是奇怪。
章嘉琪暗道不好,她只想快点逃跑,回头嫣然一笑,柔声道:“小二哥,你们这后门可否为我开一下,我想回家一趟,从后门走近些。”
那小二听了更是奇怪,“这后面没有住着人家呀……哦,记起来了,前几日刚刚搬过来一家,你可是他们家中的姑娘。”
章嘉琪点点头,这店小二说话故弄玄虚,道让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待那店小二将门打开,章嘉琪谢过之后提着裙摆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知道尽量离那个酒楼远一点,这样就可以逃离那个虎口。
气喘吁吁的在一座桥上停了下来,此时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被黑暗吞没,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倒影着两旁的风景。
此时此刻,她在明白,灯火阑珊的意思,而现在,这些都和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过客,甚至连一个过客都不如,她只是逃离到这里而已,甚至连她的未来在哪里都不知道。
“章嘉琪,你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谈什么未来。”抱着头,蹲下去,放生大哭起来。
她从小就因为庶女的身份被打压,从小到大,她便一直在为自己争取,甚至不惜和章嘉悦作对,明明就是一个父亲生的,可是待遇却天差地别,就因为庶女的身份,连婚事都是最差的,她心高气傲惯了,又怎么能够承受的住。
如果说婚事在她心里种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那么这一路而来,这颗种子日渐成熟,一点点长大,结满了仇恨的种子。
眼前朦胧一片,迷迷糊糊的,桥边一处灯火辉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门口迎客。
章嘉琪一愣,随即便明白这是什么地方,青楼,她向来鄙夷的地方,那里的女人以色侍人。
她不找待在这个地方,她只觉得,这个地方的存在,会让她一遍一遍看清自己内心的痛苦,甚至屈辱。
瑟缩着身子慢慢的离开,最后她实在太累了,便找到一个草垛,将自己身形掩去,这样至少她是安全的。
只不过躲进去的一瞬间,眼泪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搓了搓手,哈了半天的气,才感觉僵硬的手有一点知觉。
突然间,她无比的想念她的母亲,若母亲还在,那么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也不会让她一个太师府的二小姐,嫁给那般小门小户的公子。
“娘,琪儿想你。”她想放声哭,却怕别人现,她知道,这个时辰,路上定然有不少流浪汉。
捂着嘴,低声啜泣起来。
翌日。
章嘉琪是被阳光的光线刺醒的,一双脚麻的不成样子,锤了锤肩膀,正要出去,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你们先回去复命,我带人留下来继续找章嘉琪,她逃到了南疆,定然没地方去,趁着这几日,她初来匝道,我们加把劲将她抓住,也好回去交差。”
“是,大人!”
是来抓她的,她都逃到南疆了,章嘉悦竟然还苦苦不放,当真是她的好姐姐。
狠狠的捏紧了拳头,欣长的指甲嵌进掌心。
她的指甲向来长的极好,现在却成了这般样子,里面甚至可以见到泥块。
章嘉琪估量着他们走远了,才小心翼翼的从草垛中出来,一路上她都低着头。
可是她走到哪里,都感觉有章嘉琪派来的人,难道她还要继续逃下去吗?
不,她不想再一路波折,亦不想一路上都用泥土掩盖自己的美貌,从而来保护自己。
这个季节,天气像极了女子多变的性格,前一刻还是万里晴天,只这这一会儿便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旁边的树枝极力的颤抖着,风声鹤唳,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便不见了踪迹。
偶尔有一两个人,也是匆匆而过,要么就是撑着雨伞。
只有他,独自面对着瓢泼大雨,没有伞,也没有躲避的地方。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快些躲躲吧。”一妇人撑着伞驻足问道。
章嘉琪慢慢回头,“我没有地方可去。”
那妇人感叹一声,拉着她躲到了一处屋檐下,细细打量着章嘉琪,见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不禁掏出袖子中的手帕,递过去,“姑娘,擦擦吧!”
章嘉琪一低头,方想接过去,却看见那帕子药就褪了颜色,像是用了许多年的,况且那质量甚是粗鄙,她平时里擦脚的帕子都比这帕子好的多。
忙推了推妇人的手,“不用了,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一条帕子有怎么能够。”
其实,她是当真嫌弃那条帕子。
待雨停了些,那妇人见她可怜,便要将她带回去,说她家儿子两人,但是儿子每天都有活计,很少回家了,她若去了,也可以和她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