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倾了倾身子,将骨节分明的双手搭在软椅两侧,脸上漾出淡淡的笑容,“倩君这几日可好?”
孟亭榭耸耸肩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都说怀孕的女子最可怕,我算是深刻体会了!”喋喋不休的将葛倩君怀孕中的逸闻趣事说了个遍,无非就是饭菜不合胃口,又或者半夜闹着起来吃东西,诸如此类的锁碎事。
孟亭榭虽然一脸嫌弃,但是两人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为人父的喜悦。
“不过明明就是两姐妹,怎么差别这么大呢?”孟亭榭抚着下巴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白说了。
都说龙生九子,九子各不同,皇室亦是,大家小家亦逃不过。
本是同根生,无论是生在皇室还是平民,都是有各自的烦心事,人只有有贪念,就永远不会有平静的那一天。
“亭均,章嘉琪可有什么消息?”当章嘉悦得知道孟亭均将章嘉琪放了,交由南疆王的时候,心里是有那么一分不甘心。
但是转念想想,这次她闯出这么大的祸端,南疆王也该顾着南朝,给她点教训吧。
自从那次扶桑因她而出事,再加上这次遇见章嘉琪,看见她眼中触目惊心的恨意,她突然感觉自己没有那么恨她了,或者说,更多的,她在可怜她。
一个人心中要装满多少恨,才会变成她那个样子,她这个妹妹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从小,她的心思便比她多些,做什么事也伶俐。
有时候,她常常在想,若没有前世那一份痛苦的回忆,她们姐妹相亲相爱,一起长大,一起嫁人。
待她们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一起品茶,做女工,下棋,赏花,孩子们可以愉快的在一起玩乐。
可是贪念,还有不满足,毁了她们之间的一切,她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这个妹妹。
“南疆王那边传来消息,已经给章嘉琪喂下蛊毒,并且赶出南疆了!”孟亭均淡淡的道。
章嘉悦一愣,蛊毒,章嘉琪也算有了报应。
只是从此以后,她也不想再派人去抓她了,既然她现在落的这般下场,她的前途也算一片黑暗了,南疆王将她赶出南疆,很大的意思便是让她自生自灭。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更多的去计较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章嘉悦的体内的蛊毒一点点的减少,虽然还在疼痛,时不时的作,可作的次数少了许多,况且加上孟亭均在一旁边帮助,故而并没有多大问题。
章嘉悦以为自己的日子会这样平淡的过下去,秋水无无痕,却没有想到,一场阴谋正悄悄而来。
朝廷上传来消息,匈奴派了使臣过来求和。
这让章嘉悦不禁有些吃惊,匈奴不比南疆,匈奴人野蛮又不讲道理,况且依水而居,其下臣民往往行踪不固定,况且他们的狼子野心,在几年前就得到过证实,她记得,南朝曾有意和好,同修两国关系,同时改善边境问题,毕竟这么些年,匈奴和南朝一直处于剑拔弩张的地步,边境上的摩擦更是不断,许多百姓深受荼毒,皇帝头疼不已,却也一直苦无对策。
如今匈奴却主动示好,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南朝皇帝都会同意。
皇帝命令太子接待匈奴,并且将一切事宜交由他办,朝臣都知道,皇帝是想渐渐放权了。
这一天,孟亭均一身朝服,黑红色长袍中,有着醒目的金色丝线勾勒的龙的图案,象征着太子的身份和地位。
章嘉悦则在一旁拖着脑袋看着,她见过许多人这样打扮,可是拥有这样气质的,孟亭均却是第一个,衣裳完美的勾勒出他的身躯,严肃中带着自然几股风流,风流中又不失庄重,直衬的人神采奕奕。
而他乌黑的头,便这般披散着,更添几抹风采。
“悦儿,口水都流下来了!”孟亭均心里暗笑,不禁打趣道。
章嘉悦一愣,连忙抬手去擦,却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恼了,“你怎么约会诓人了!”说罢将头扭开了。
孟亭均慢慢靠近,双手一只一边,放在她的肩膀上,让她与自己对视,眼睛中住满了阳光,说你阳春三月那般明朗,“悦儿,我这就去接待他们,晚上会回府待宴,我已经让他们去办了,你若无聊,可以出去走走,待晚上,我再带你一同入席,时间不会很长。”
“我没事了,虽然现在身体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两个月来,我体内的蛊毒已经完全祛除了,但是你,日日为我,我担心你的身子!”章嘉悦眉头一皱,这些日子他白天还要处理公务,晚上也不得好梦,她心里自然是心疼的。
孟亭均却摇摇头,眉眼间尽是笑意,“悦儿不必担心,我身体好着呢,我先走了!”说完俯身在她脸颊初落下一个吻,才笑着出去。
匈奴这次似乎下了决心,不仅带了礼物,满满的拉了十大车,而且匈奴头领的儿子和女儿也来了。
一个是匈奴的王子殿下,一个是公主殿下,再加上使臣,自然怠慢不得。
只不过均身份,孟亭均身为太子,现在又奉旨监国,自然不用亲自出城迎接,只不过为了显示主人的礼宜,孟亭均和孟亭榭两人还是骑马带了人在城中迎接。
京城中的百姓都知道匈奴人要来,心中不免好奇,早就将路两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中许多人没有见过匈奴人,都以为匈奴人长的虎背熊腰,龇牙咧嘴,出于好奇,个个都想看一看。
侍卫前来通报不久,匈奴使臣便浩浩荡荡的入了京,这一来,自然先要入拜见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