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悦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会陪伴在自己身边,让她不要害怕。
章嘉悦倒不是害怕,重生而来,她唯一怕的,就是前世的事再一次生,现在她倒没什么畏惧的,只是担心,会不会牵连孟亭均他们。
皇上并没有立刻言语,而是眯了眯眼,打量了章嘉悦一番,才慢慢道:“嘉悦每日跟着太子,想必耳濡目染,学习了许多经国之才,对于这次匈奴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话音一落,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气,章太师更是冷汗直流,皇上明面上是在问她看法,实际上,他是想透过这件事,看看他这个女儿,对朝政之事知道多少。
古来女子无德便是才,虽然南朝并不推行,都会让家中子女读书学习,对女子的教导也不少,可是若涉及到家国大事,却又是另外一件事。
况且章太师府的地位越盛,他女儿又是当今太子妃,皇上看样子,是想一箭双雕,既得到匈奴一事的看法,又试探出章太师的野心。
而孟亭均,却又有他的担心,自古后宫女子不得干涉朝政,他却不以为然,他认为,悦儿的才能不在他之下,故而每次,都会和她说一些,只是现在皇上这般问,若悦儿回答出来,未免会让皇上认为,他这个太子不合格,甚至可能迁怒章嘉悦。
章嘉悦心里飞腾过千百个想法,关于匈奴的,可在出口的一瞬间,她却明白了,皇上并不是真心想要问她的看法的,或者,皇上此举,根本是在试探什么。
可是若她说不知道,岂不是有点此地无银,她若说了,令皇上心生不满,到时候牵连可不小。
她这才明白,不知是章府,皇宫更甚,当涉及到利益与威胁,什么父子亲情都化作纸上谈。
这是一个陷阱,她不能跳下去。
双手不断捏紧,她要怎么办,怎样才能既回答了问题,又不让皇上生气。
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一方面,远远不如孟亭均,他能很好的周旋,她却不能。
突然,章嘉悦皱了眉头,双手紧紧握住肚子,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孟亭均一惊,连忙过去抱住她,眼睛里尽是担忧。
皇上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吓到了,那可是他的孙子,若有个闪失,可是他的罪过,忙让人宣了御医。
御医诊断过后,只说章嘉悦是因为晒了太阳,暑气过盛,这才导致腹痛,修养几日便会好了。
“亭均,好生照看太子妃,今日也有些时辰了,明日早朝在行讨论吧。”说完一挥衣袖便离开了。
孟亭均一路将章嘉悦抱回府中,八皇子和章太师因为担心,自然跟着一道去了。
而扶桑看见自家小家这个样子,早就吓到魂飞魄散,心里认为定然是方才在外面站立了许久才导致了,并不怀疑有它。
对于章嘉悦的突然腹痛,孟亭均起初吓到了,却在抱起她的时候感受到章嘉悦手上传来的力量,顿时便明白了,而其他两人,在看到章嘉悦好的甚快以后,便也明白了个大概,只是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
那种情况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唯一的办法,便是想办法让皇上不能再为难她,她突然不舒服,皇上总不能不依不饶,等到她好了再问她吧。
待八皇子和章太师走后,孟亭均才无奈的摇摇头,并且叮嘱道:“父皇英明神武,日后可要小心些,若被他现了,可是欺君之罪。”
章嘉悦点点头,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次,若在用,不用皇上拆穿,她自己都演不下去了。
只不过这次虽然惊险,却也安然度过了。
“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突然要问我的意见?”
“我和八弟据理力争,都没有说服皇上出兵。”为此,孟亭均大为伤神。
因着匈奴集合兵力一事,他们都一致认为,要在匈奴反之前先制人,皇上却认为,他们大题小做,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
而章太师,本着为国为民的心,反倒引起皇上的猜疑。
皇上执意不听,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只不过一旦匈奴占据了先机,南朝便处于被动的态势。
“亲父子,也有相互猜忌的时候,皇宫真不是个好地方。”章嘉悦不禁感叹道,好在他嫁的这个人,一向注重感情,对于权利并没有过分的迷恋,她也庆幸,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
孟亭均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父皇待我再好,他始终也是君,我是臣,又怎么能做到像寻常百姓一样呢。”
“日后你登上那个位置,可不能变的冷酷无情,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孟亭均,有情有义,会为人考虑。”
“那是自然。”况且他从小便不喜欢这些,若有一日登上那个位置,他定然会善待妻儿,不会让他们感觉到委屈。从来,他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卷古书,一盏茶,旁边有一个女子依偎着他,两人心心相印,携手白头,如此而已。
而权利,只不过是他保护他所爱之人的依附,他不会用权利与地位,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的越来越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