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青松里。”
为母则强,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即使宁文韵现在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不见了,仍然坚定地站起身,要挣扎着去青松里。
守门的婆子却抱着胸,跟看热闹一般,笑道:“哟,侧妃殿下呀,这个老奴可做不了主。王爷说了,没有王爷的吩咐,侧妃殿下可是一步都不能出这五福堂的。老奴贱命一条,还求侧妃不要为难老奴。”
苏梦晗气不过,上前理论道:“怎么方才你就放了我们姐妹几个进来探望侧妃了?”
婆子皮笑肉不笑:“方才不是三小姐不见了,眼瞧着侧妃殿下有些不好了吗?瞧二小姐这话说的,难不成老奴就是那样没有良心的?”
苏梦晗一口气堵在了嗓子里,上不去,下不来。敢情这老婆子是觉得宁文韵要死了,才放她们进来瞧瞧的?
苏梦叶看着不像,又想着要去前院青松里看热闹去,便扮了笑脸:“这位妈妈,今日之事不比别的,还请妈妈方便则个,让宁侧妃去前头看看三姐姐去。”见婆子还有些犹豫,苏梦叶又忙道,“妈妈不用担心,若是父王因此怪罪下来,还有我顶着呢。”
又冲着跟着的丫头紫青使了个眼色,紫青会意,往那婆子手里塞了个荷包,那婆子一捏,便眉开眼笑,将大门给让了出来。
苏梦晗冷哼一声,拉着宁文韵就走。宁文韵倒是朝着苏梦叶深深地看了几眼,似乎是想要感谢的意思。
苏梦叶只当没有看见,和苏梦月手挽着手,落后了好几步。心里却默念,千万不要感激我呀,我过几天还要狠狠地坑你一次呢。这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之前那么坑我呢?有仇不报非君子,是不是?
五福堂离青松里本来就有些远,等苏梦叶一行人赶到青松里的时候,苏岚秋刚刚抽完苏梦语。宁文韵见脖子上都有鲜红鞭痕、全身狼狈的苏梦语,差点就昏了过去,猛地朝着苏梦语一扑,将苏梦语搂在怀里,顿时大哭起来:“我的小语啊!”
因为马车被苏岚秋的人看管着,苏梦语只能听从陈妈妈的安排,和文竹、文青几个人一道,雇佣了一辆牛车一路颠颠簸簸、胆战心惊地进了京城,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休息一下,就被苏岚秋给拎到了青松里暴打一顿。
苏梦语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得要死,被宁文韵这么没头没脸地一抱,更是疼得直吸凉气:“母妃,你轻点儿!要疼死我了!”
苏梦叶便冷哼一声:“三姐姐这话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三姐姐喊谁母妃呢?母妃早已经去了多年了,三姐姐莫不是白日里看错了吧?”
苏梦语看到苏梦叶就觉得一肚子的火气,要不是因为这个傻子忽然开了窍,她也不会这么倒霉。
“苏梦叶,你说什么呢!我母妃不就在这儿呢嘛!”
苏梦月跟着笑道:“三姐姐怕是不知道吧?父王为了整治王府秩序,已经说了,不允许咱们姐妹几个再叫宁侧妃为母妃了呢。”
苏梦语脸上顿时失了血色,还想破口大骂,宁文韵却拉下了脸:“小语,你万万不可再胡闹了!你父王在这里呢!况且,方才还是多亏了你五妹妹求情,我才能出来看你呢。”
苏梦语猛地将宁文韵给推开了:“连你也帮着苏梦叶说话!这么多天把我一个人扔在了清虚观,我还以为当真是有事脱不开身呢,原来却是被这个小贱人给哄了去了!”
“闭嘴!”苏岚秋扬手就给了苏梦语一巴掌,“我怎么养出了你这样一个孽畜!”
苏梦语仰着脸,仍旧不肯服输:“那倒要好好问问父王自己了。”
“小语!不可这样对你父王!”宁文韵唯恐苏岚秋再打苏梦语,急忙将苏梦语抱在了怀中,背对着苏岚秋,哀求道,“王爷,您已经责罚了小语了。小语不是个结实身子,从清虚观回来也没有好生休息,求王爷等过一阵子再责罚小语吧。”
苏梦晗也凉凉地说道:“父王,再过几天可就是皇后娘娘的宫宴了呢。”
她才不是要提醒苏岚秋,救下苏梦语,不过是想在苏岚秋心中留下一个长姐的风范罢了。
苏梦晗的话却提醒了苏梦语,她辛辛苦苦跑回来不就是为了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宫宴吗?若是因为惹恼了苏岚秋,而被惩罚不许去参加宫宴,那她筹谋着和五皇子百里檀之间的婚事不就泡汤了吗?
苏梦语被打了这么多次,尤其是经历了四皇子百里皓的事情,总算是学了一点聪明,竟然推开了宁文韵,给苏岚秋跪下了:“父王,女儿知错了,女儿不该偷偷从清虚观跑出来,求父王饶过女儿这一次吧!”
她形容狼狈,在清虚观这些日子也清减了许多,看上去倒是楚楚可怜,又加之哭得梨花带雨,让苏岚秋也不由得心软起来:“父王,女儿之所以跑回来,实在是因为太想念父王,太想念母……太想念侧妃了,也实在是太想念和几个姐妹相处的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