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给我泼醒!过会,我亲自来调教。”春风楼的老鸨堆着笑脸,扭动着腰肢走掉,连面纱都没有揭下看。
她跟牙婆合作多年,彼此心照不宣,牙婆说一般,那就是中上,牙婆说中上,那就是上等,牙婆说上等,那就是绝色。
这回,牙婆说了上等,又是冯家二小姐,那必是绝色无疑。
云浅寒被换上一身玫红色长裙,袖口的镶边是翠绿色的,裙摆上的花朵是金黄色的银杏叶。
“老娘花高价钱买了你,是让你当摇钱树,不是让你当金枝玉叶的,你在那娇气个什么劲!”她一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老鸨拿着纤长的竹条抽打,老鸨一边挥舞着竹条,一边嚷嚷道:“说,你会什么?”
竹条经过特别的处理,打到身上只会伤到五脏六腑,而在肌肤上不会留下痕迹,云浅寒无论挨多少打,晚上照样能接客。
一开始,云浅寒一个劲地说他们抓错人了,她不是他们要抓的人,但是,老鸨很不屑,觉得每个到了这的姑娘都会这么说,手下的竹条便挥舞的更加厉害。
云浅寒被打怕了,红着眼睛哭道:“我会跳舞。”
老鸨一听就乐了,是个绝色美人,又会跳舞,那简直要赚翻了。
云浅寒跳了几段给她看,她的眼珠子看得都快掉出来,打的次数就少了。
当夕阳西下,夜幕刚刚降临,春风楼的宾客陆续多了起来。
今日的宾客异常多,原因就是听说春风楼新来的花魁要竞拍第一晚。
云浅寒是被老鸨用力推到勾栏中的,乐声一起,她只能无奈地翩翩起舞。她非常想大声喊救命,但是老鸨警告过她,她可以喊,但绝对没有命走出春风楼。
“好,我出五百两!”
“我出一千两!”
“我出一千五百两!”
……
各路花花公子喊价,一个喊的比一个宏亮。
云浅寒的舞本来就跳的很好,加上她的身段窈窕婀娜,衣裳风格又符合风尘场所的审美,所以,想要拍下她的公子很多,最后,武安侯赵无涯的大哥赵无庸以五万八千七百两的价钱拍下了她。
老鸨亲自把云浅寒送进厢房,给两个人的酒里下了合欢散后,就跑到一边数钱去了。
对面茶馆,二楼临窗的位置,冯若兰吃着点心,品着茶,吃完点心,还要舔一下手指上的糖渣。她幸灾乐祸地看着春风楼,从她这里,刚好能看到勾栏中的情况。
冯兮和什么时候会跳舞了?她觉得那段舞很眼熟,但又想起冯兮和在晒书会上一鸣惊人的表现,就认为冯兮和背着她去学了舞艺也有可能。
冯兮和就坐在她隔壁的雅间,仅仅用一张竹帘隔开。
“千允,我们出城,去听风崖。”冯兮和磕着瓜子,浅笑盈盈地吩咐着,“远影,你晚点去刑部报个案。”
*
夜半时分,春风楼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各色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门口迎来送往。
这时,马蹄声和脚步声忽然闯入众人的耳朵,喧嚣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下来。
“哎呦诶,这位官爷,你是看上我们这哪个姑娘了?”老鸨数了刚数了九十九遍银子,走出来,便被鱼贯而入的捕快们吓到。
“刑部办案!”一个捕快拔出刀,架到她的脖子上,厉声道:“有人报案,说你们这里涉嫌拐卖少女,左侍郎大人亲来查案。”
说音刚落,一个长身玉立,身佩黑鞘长刀的年轻公子已经掀袍踏入了大厅,他穿了一身藏青色锦袍,腰间鸾带飘动,棱角分明的俊颜上,却像写了“生人勿近”四个字,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千里冰封。
“夏大人真敬业,这么晚了还办案,这是我们百姓的福祉……”老鸨笑的比哭还难看。
“给本官搜!”刑部侍郎夏海晏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直接带人在各个房间搜查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查出京畿地区贩卖少女的幕后黑手,他几乎天天都在官府里过夜。今晚,他伏案挑灯,整理线索时,突然看到远影去报案,便火速带人前来。
各个房间里,还沉沦在欢愉中的人瞬间惊醒过来,提裤子的提裤子,穿裙子的穿裙子,都自觉把房门打开。只有云浅寒他们所在的房间没开门。
捕快们夺门而入时,两人还在纱帐内火热地翻滚着。
“谁呀?敢打扰老子,活的不耐烦了是吧!”帐子被掀开后,赵无庸明显不高兴,一双斗鸡眼没睁开,就不满地抱怨道。
“哎呀,你快点呀!”云浅寒脸色潮红,往赵无庸身上蹭了蹭,也是一副欲求不满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