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想这么早就把命送给他啊。
“丫头,不要惹恼了本王!”顾时引脸色一沉,便从上往下,单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冯兮和心中一惊,急忙从身旁的梳妆台上拿起枚簪子,拔出簪尾,将里面的药粉向他兜头撒去。
顾时引一把将簪子接下,随即,不怀好意地笑说:“你这是要送本王定情信物?本王收了。”
说罢,他即是一撩衣袍,转眼间,已从敞开着的窗户中跃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是不是有歹徒?”冯兮和蹲在墙角大口喘息时,千允披了外裳进来,她刚刚在睡觉,听到这边的动静不对,就忙跑过来看看。
“没、没有人。”冯兮和立刻站起身,准备回去歇着。
但她想了想,觉得顾时引几次进来都畅通无阻,不应该啊。于是,她把屏风后的远影叫了出来。
“远影,你刚刚去哪了?”
远影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小姐,奴婢刚才睡着了。”
“那你接着去睡吧。”冯兮和自然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也不多说什么,回去躺下,却是难以入眠。
千允替她拉好帐子,熄了灯,叹气道:“还好没有歹徒,不然被云夫人察觉到,她又要大做一回文章了。”
“等一下。”冯兮和刚被顾时引搅乱了神思,几乎要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她重新从榻上坐起,把千允叫回来,“你把银珠叫过来。”
虽是夜间,但银珠来的时候,浑身的神经紧绷着,生怕还没踏入门槛,她的脑袋就先掉到地上去。
“小姐,奴婢知错,求你再给奴婢一次机会!”见了冯兮和,她便是猛然磕头。
“给你机会?”冯兮和冷哼一声,语声却是轻柔,“那要是这次本小姐没回来,谁给本小姐机会?”
银珠惊恐地把头埋低一寸,“小姐,奴婢每月的俸禄,都是拿去接济我的兄长和大嫂。”
“奴婢的兄长好赌,这次,他欠下一屁股的债。那债主扬言,如果不能在限定的时间内还清债务,就送他去见阎王。”
“要不是安乐县主答应我,事成后会给我一笔银子,把我的卖身契还给我,我也不会做这等被猪油蒙了心的事。”
“小姐,奴婢只有一个哥哥,大少爷也不在府中多日,你最能体会妹妹关怀哥哥的心。求你,就放过我一回吧!”
她的话,冯兮和一个字都不信。银珠的确有个好赌的兄长,但是他跟银珠的关系并不好。自打银珠入府后,跟他之间,差不多就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这样的关系,能让银珠为他豁出命去,怎么可能。
须臾,冯兮和微笑着问道。
“你真的不会再犯错了?”
这大小姐毕竟是心软的。银珠的心弦渐渐松开,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不然,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冯兮和的一只手搁放在桌面上,托着半边脸颊,似在思索着银珠的话。
“罢了,你我主仆一场,既然你有你的苦衷,我也不应该为难你。”她叹息了一声,态度依旧温和,继而,伸手让千允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过来。
“这里面有你的卖身契和一些财物,你今晚拿走后,就不再是我府中的人。就当是善始善终吧。”
银珠心里狂喜,却略是惊愕地问道:“今晚就走?”
冯兮和微皱眉,“怎么?难道你想白天走,被人抓个正着?我能放过你,可安乐县主不一定能放过你。”
银珠心中一紧,觉得冯兮和说的没错。她为云长依办过事,深知云长依并不似是表面上那么善良美丽。
她把事情办砸了,恐怕云长依会在第一时间内除掉她。
“奴婢这就走!”
冯兮和这才表示满意,挥挥手道:“千允,你去送送她,带她从最近的路出府。”
等千允将银珠送走后,她的眸色一冷,又将睡着了的远影叫醒。
“远影,你去冯管家的院子门口放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