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山火海?名字倒是不错。”顾时引思忖片刻,便对一个刚从血泊中爬起来的侍卫说道:“本王把刀山火海赏给三侄儿了,你送他去感觉一下。”
“如果你不听,那你就自己进去。”
侍卫很想拒绝,可是在顾时引面前,忍不住退缩了几步后,还是咬咬牙,一鼓作气,过去将顾锦年拎起来,扔到被烧红的铁砧上。
顾锦年被自己人如此对待,很想作,可是,还来不及脾气,他就已经痛吟出声。
滚烫的温度席卷着顾锦年全身,他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痛苦地在铁砧上翻来滚去。
而他一动,铁砧上的倒刺就会扎入他身上的各处毛孔。
于是,他的哀嚎声就充斥着整间茅屋。
“裕王爷,方才,冯国公府的挽秋姨娘已经招了,是兮和表妹在礼服上做了手脚,眼下,是人证物证俱全。”赵初眼见着顾时引要将人带走,便撑着最后一口气,劝说道:“此案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如果不能给出一个交代,便会引起民愤,请裕王爷三思!”
顾时引却不屑一顾地抱着人往前走,连头也不回,“本王守卫着宁国的江山,该怎么做,自然是心里有数,不劳你来说教。”
“本王会亲自带着她到陛下那里审案,你如果嫌命太长,大可以跟过来看看。”
“王爷,他那么肯定地说我的礼服是物证,那就让我先褪下礼服吧,免得让人说我心虚。”冯兮和则扯了扯顾时引的衣角,眼眸中溢出和煦的笑意。
顾时引微愣,眼中流动着异样的神采,随后,即是颔道:“本王听你的。”
说完,他就将冯兮和所着的礼服一点点解开。
冯兮和本来是想说自己来的,可是,终是没有拗得过他,只好由着他去,反正外面都是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她已经不需要在乎什么了。
顾时引将她的礼服褪下后,又用自己的一件外袍将她裹好,才放心地带她和钱绯绯一行人走出去。
在茅屋外的草丛中,冯君尧已经提剑准备就绪,他知道今天是祈福的日子,一早就混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等有人倒地中毒,冯兮和被带过来审讯后,他就偷偷地混了进来。若是出了意外,他就算是暴露身份,也要进去将妹妹救出。
然而,就在他想要进去时,顾时引来了。
冯君尧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一方面是为着顾时引对冯兮和的感情而欣喜,另一方面,他则担心,冯兮和若真的嫁给顾时引,说不准遇到的麻烦会更大。
在太庙的祭坛前,昌德帝,太后以及其他人已然在等候,当顾时引带着身着他衣袍的冯兮和出现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到了他们的身上,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瞪圆了眼睛。
没有什么能比此时此刻,他们所看到的更有说服力。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竟然该死的般配。
顾锦城温润的脸色蓦地一僵,原以为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他会高兴,可是,真亲眼看到时,心中又是五味杂陈,好像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样。
顾时引无视众人的眼神,毫无顾忌地让冯兮和在他身旁坐下,接着审这起未完的案子。
赵初由人扶着,才能边吐血边走过来,顾锦年却是完全被人抬过来的。
德妃看到,立即心疼地跑过去,询问道:“是谁伤的三皇子?”
顾锦年身边的宫人纷纷低头,敢怒不敢言。
昌德帝看了宫人们的反应,便知顾锦年是得罪了谁。
赵初忍着一口怒气,没有作。作为始作俑者,他当然不能够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启禀陛下,这起案子,已经有结果了。”赵初拱手禀道:“人证和物证都已俱全,此事确实是冯大小姐所为。”
冯兮和出言驳道:“你先把证据都亮出来,别急着给我定罪名。”
赵初心里愤慨,不过,好在挽秋姨娘已经屈服。
继而,他解释道:“冯国公府里的挽秋姨娘已经承认,是你将一种叫耶神香的香粉掺杂到秋荷粉中,耶神香来自于苗疆地带,那个地方,你曾经跟冯君尧去过,带回一些耶神香也不稀奇。”
“吸入这种耶神香的人,心肺会受损,所产生的症状跟中毒差不多,后果是会七窍流血而亡。”
“在正常的温度下,不会被催出来,所以,闻到的就是普通的荷香。”
“而在太庙时,四周的香火一燃,温度变高,隐含在秋荷粉中的耶神香便会散出去。当时,离你近的百姓闻到后,也就出现类似于中毒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