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昌德帝点头,示意她过去。
云小妹到了灵前,让人将香烛暂先移开。
她微垂螓,阖上双眼,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着佛经。
神奇的是,在她念完经之后,牌位竟然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也不摇动了。
众人不自觉地感慨,看来,这观音转世的名声果然是名副其实。
赵贵妃却不同,自从云小妹入宫后,就夺去了她大半的恩宠,她心里对云小妹嫉妒得狂。不过是由于赵初的一再提醒,她才没有找云小妹的不是。
须臾,云小妹想要走回去,可转头看到冯兮和,又停了下来。
接着,她冷肃道:“裕王妃,你还是不要为赵夫人上香了。”
“好。”冯兮和缓缓地收回香,将它送回到丫鬟的手里,反正她本来就不想虔诚地为赵夫人上香,这样,正好。
而云小妹的话,让人浮想联翩,忍不住觉得,牌位的异常可能跟冯兮和的到来有关,也不知冯兮和平日是如何触怒过赵夫人。
云小妹默默地从灵前离开,在路过赵初身边时,身子微微一僵,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滚。
她很想转头看他一眼,却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终是回到了昌德帝的身边。
这么短的一段路,她却感觉十分遥远。
冯兮和退回到顾时引的身旁,平静地站好,却感觉手背忽地一暖,垂眸看去,她就见顾时引握住了她的手。
顾时引偏头看着她,眸中光华璀璨,如明珠生晕,似是在以这种方式跟她说,不论今日会生什么,一切都有他在。
冯兮和默然收回视线,瞬间觉得心安了不少。
等其他宾客吊唁完毕,时辰到了以后,扶灵的人便按照秩序走到红木棺椁前,赵家的几个儿子也过去扶灵。
棺椁是由柏木制成,红漆像是刚上过不久,散着油亮的光。
“咦,大夫人的棺材怎么这么重?”不多时,其中一个扶灵的人在抬棺时,感觉肩上似有千斤担一般,惊讶地看向其他人。
其他扶灵的人也是不知所以然,跟他大眼瞪小眼,表示抬不动。
在最前面的赵初忽地重咳了几声,哽咽道:“母亲是不是有遗愿未了,不愿走?”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在刚才晃动过的牌位,心里揣测着,是不是赵夫人的死,真的有蹊跷?
赵初一说完,赵贵妃又是一脸哀戚地跑到昌德帝面前,跪下哭诉:“陛下,臣妾的母亲有冤呐!她走的突然,在前几日,臣妾就听说,她是受奸人所害,才会暴毙。”
昌德帝的眉心微拢,沉声道:“既是受奸人所害,你为何不早说?”
赵贵妃明艳的脸上挂满泪珠,视线转到荷姨娘身上,啜泣道:“臣妾一直想要找机会,为母亲查出凶手。可是,在母亲离世后,家中的姨娘便急着为母亲入殓,根本不给查看尸身的机会。”
“而且,小侯爷劝臣妾,为母亲这种德高望重的人验尸是大忌,一个弄不好,就会背负不孝的骂名。”
“母亲定然不想看到,在她离世后,我们兄妹几人还为她劳心伤神,让臣妾当她是得享天年,安静地送她最后一程。”
“可按今日的情况看来,她走的并不安心,她想要让幕后真凶现出原形!”
“陛下圣明,请为臣妾的母亲做主!”
紧接着,赵如媛以及赵家其他的兄妹几人都跑来,齐齐跪下,“求陛下开恩,准许为母亲开棺验尸,查出母亲真正的死因!”
赵无涯目瞪口呆地看着下跪求开棺验尸的子女,心中蹿出了火苗,他完全没想到他们会瞒着自己来这么一出。
冯兮和在旁看着,心道,赵初刻意没有将计划告知赵无涯,恐怕就是知道赵无涯会维护荷姨娘,说了反而会碍手碍脚。
不过,就是因为赵无涯不知情,这出戏才更有意思。
赵夫人的生父萧老太爷,在听了他们的诉说之后,顿时大雷霆,瞪着赵无涯。
其中的隐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得亏他以为女儿真的是被赵臻气死的。
于是,萧老太爷也向昌德帝恳求道:“微臣求圣上为小女,查明真情!”
昌德帝的眸色暗沉下去,在这么大的压力,他当然不好驳回他们的请求。
“找仵作,开棺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