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沿着脸颊往下滴落，落在梦莎的手上。梦莎感觉到眼泪的温度，挤出一丝笑意：“别哭！死……对我来说，是……是种解……解……脱。”

最后一个字完全是从嗓子里逼出来的，吃力地瞪大眼睛看着天空。身上这身衣服是她穿过最美丽的，脸上的妆容也是化得最艳丽的，仿佛已经预料到今天要死，她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才出的门。只可惜，她的美丽没让最爱的人看到，带着遗憾，她闭上了双眼。

“梦莎！梦莎！”灵儿撕心裂肺的声音穿透树林，眼泪不停往眼眶里涌出，刚才迷糊的视线变得清晰，她看到了梦莎美丽的容颜。

原来，梦莎给灵儿撒出去的粉末只是短时间让人看不清楚，只要能有水清晰就能很快看到东西。

“梦莎！对不起，都是灵儿误会了你，都是灵儿的错。”灵儿抱着梦莎的尸体痛哭。仰头看着天，弑问老天的不公平：“老天爷，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这些苦命的人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为什么？”

呐喊着，她只能用泪水泄心中的痛苦。小心翼翼地将梦莎的尸体放在地上，痛苦地别过脸去，用手一把一把地挖着旁边的泥土。

也许是老天也感动落泪了，晴空万里间，忽然一阵倾盆大雨，地上的泥土吸了水变得松软，而灵儿使劲挖土的手已经磨出了血泡，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朦儿被大雨淋醒过来。

朦儿摸摸受伤的头，头上还传来阵阵的痛。爬起来，看看四周，现灵儿正疯地挖着土，一旁躺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好像死了。

怎？怎么回事？

朦儿吓坏了，许久回过神，她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站不起来，她只能趴到灵儿的身边，看清楚了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是梦莎。伸手，探探梦莎的鼻息，已经没了气。

“灵儿，别这样，灵儿！”看到灵儿满手的血，朦儿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灵儿一下扑进朦儿怀里，再次嗷嗷大哭。看着一旁已经冰冷的尸体，她的心再次被击碎。

朦儿想了想，大概猜到灵儿的无可奈何，拍着灵儿的背嘴上一阵安慰：“灵儿也是逼不得已，梦莎会理解的。”

“朦儿，梦莎根本就不想伤害我，我却杀了她。”灵儿在朦儿面前忏悔着自己的过错，这错永远都不可能弥补。她不知道，有一天见到奴生该如何面对？奴生一定会猜到自己动的手。

“灵儿，这都是因为我，不然你也不会……”朦儿心里也很难受，经历这么多事，她深深感觉到朋友的可贵。

这些在宫外的日子，要不是灵儿一直以来的照顾，以她和小青能力也许会被卖到了哪个青楼，做了真正的妓女。

“梦莎跟我一样，从小没有爹娘，本以为找到了好人家，没想到却成了皇族的棋子。为了练功吃够了苦头，以为把武功练好了会改变命运。没想，等武功练好，却被二爷看中，由鬼面调教成了杀人工具。”

“原来鬼面也是你们的师傅？”朦儿早听说过鬼面这个人，为人心狠手辣，是个可怕的恶魔。

朦儿点点头，抓起了梦莎的手。泪水，滴落在梦莎的手背上，她一脸感伤地继续说道：“鬼面算是我们的师傅，也是把我们推入深渊的罪魁祸。表面，我们对鬼面惟命是从，暗地里却对他恨之入骨。幸好，二爷喜欢跟我们在一起，才幸免了不少罪受。”

“因为感恩，你们就一直为杰表哥卖命。”

“对！还有奴生，奴生算是从小跟在二爷身边的。”说到奴生，灵儿恍然大悟忽然坐起身来，拉着朦儿的手满脸满脸惊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九香迷醉，不然奴生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奴……奴生……”朦儿听过奴生这个名字，也知道他是杰表哥手上最厉害的高手。心里慌，她也害怕起来：“那我们快不去，把小青一起接走。”

“嗯！”灵儿点点头，转身看看被雨水渐了一身泥的梦莎，伤感地说道：“我要把她埋葬好了再走。”

“好！我帮你”朦儿点点头，不顾自己的身份，伸手就挖起了地上的泥土。

大雨倾盆，两个女人使劲地挖着泥土。雨滴落在头上，朦儿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灵儿见状从衣服上扯下一条碎布给朦儿包上，又继续挖坑。

半个时辰后雨停了，坑也挖得差不多了，等灵儿将笨重的尸体放进坑里，朦儿因为体力不知晕倒在一旁。

“朦儿，你一定要挺住。”灵儿一边埋着梦莎的尸体，一边在朦儿耳边说着话。

匆忙间，梦莎的尸体埋好，都没给她安上记号，灵儿变快马加鞭地带着朦儿往滇城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