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感情用事，不过我也相信经历了那么多，灵儿不会背叛我们。”小小总觉得灵儿会伤害任何人，绝对不会伤害自己。

然，她却不知道，这样太过踏实的信任是错误的。一个人可以随时因为环境改变，特别是像灵儿这样从未被心爱男人宠过的女人。

该说的水柔已经说完了，接下来他们要制造出南宫墨死亡的假象，还得把司徒明月藏起来。在小夕没现之前，他们也不打算直接告诉那丫头，就顺其自然地看将来如何。

“太后娘娘那么晚还来胭脂殿，不知是为何事？”

太后的出现显然让杜平十几惊讶，看着太后眼中的杀气，他已经感觉到来则不善。

太后的脚步一步步靠近，今儿一身粉色长纱，清风拂过，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夜晚。

抬头看看天，那晚的月光也像今晚一般，月亮很大，可是看上去总带着点阴森起来。

胭脂殿，这个让她痛恨二十几年的地方。二十年前她亲手杀了自己最恨的女人，二十年后，她要把这个男人也解决了。

“太后，您的脸色看上去？”太后往前走，杜平的脚步就往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手一松，铲子掉在了地上。

“想不到洛素素的男人这么聪明，潜伏在本宫身边如此之久，本宫居然一点都未察觉。”太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杜平，讽刺一笑又说道：“今天本宫才现，你的眼睛跟那个小贱人有几分相似，你的娘子害得本宫失宠，你的贱种害得杰儿和夜儿兄弟反目，让杰儿成了天下的笑柄。你，你该死！”

说这话，太后拔出带在身上的匕就朝杜平刺去。杜平身子一斜躲过一刀子，脚步没站稳，另一刀插在了腿上。

“啊！”惊声一叫，对于一个没有半点武功的文弱书生来说，这一刀子他已经没法在移动脚步。

“哈哈！哈哈哈！”

太后像神经一般地狂笑，看着杜平的脸，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那样子就像一匹要将人吞噬的饿狼。

“哈哈哈！哈哈哈！”杜平也忽然笑了起来。

“笑，本宫一会就让你笑不出来。今天，你要把你女儿和你娘子欠了债全都还清了。”太后又挥动起手中的匕，一刀刀刺进杜平的身体。血溅开来，喷得她满脸都是。

“啊！”杜平痛得又叫了一声，咬咬牙忍住不再叫了。

“忍吧！看你能忍多久，你知道吗？看到你流血让本宫感觉到太久没有的兴奋，就像当年洛素素死的那样，看着她的血一直往外流，那种感觉比杀一百个人都爽快。”太后很乐意看到杜平脸上的痛苦，他越痛，她就越觉得兴奋。就是不好知道让那小贱人看到这幕感觉如何？

可惜，为了不跟杰儿明着斗，她只能把这事偷偷地做了。让杰儿手里少一个把柄，就少一个让那贱人进宫的希望。

不到一会功夫，杜平的身上被捅成了蜂窝。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渐渐缓和起来。眉头舒展开，嘴角微微上钩，手吃力地摘下旁边的胭脂花。眼见许多胭脂花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他脑海里浮现出素素的面容：

“佑淳，素素来接你了，走吧！素素找到了我们可以安心生活的地方，你看，姐姐都来了。”脑海中的素素一身白色纱裙，像当初相见之时那般，脸上一阵粉嫩。

看到素素的脸，他的心彻底醉了，加快前进的步子，却是差几步之遥又止住了。摇摇头，他一脸纠结道：“去哪里？我们都走了，小小怎么办？”

素素微笑地看着他，姐姐已经从蓝色的水面走来，给他欠了欠身道：“走吧！小小身边还有水柔，我们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

“水柔？”他迟疑了一阵。

“对！孩子们长大了，他们的命运老天已经安排好了。走吧！佑淳，留下只会成为她们的拖累，还不如在天上看着她们。”素素往前迈出步子，伸手拉起了他的手。她的眼神如水般温柔，说话的声音就像林间的黄英鸟，清脆而甜美。

“佑淳，小小和水柔身边有不悔，他可是圣女山的守护者，有他的帮助，小小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姐姐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笑，每一句都说到了他心里。

他又是一阵犹豫，回头看看，那狠毒的婆娘还在不停往自己身体捅刀子。红色的血染红了衣服，也染红了眼帘。吸了吸鼻子，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伴着一阵洒脱的笑声，三个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气，咽下去了，脸上挂着已经无法抹去的微笑，洋溢着幸福，释放着解脱，将痛苦一并埋葬在这座空荡荡的院子。

血，染红的胭脂花瓣在月光下偷偷成长，在杜平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花朵变得像向日葵般大小，将整个花园都挤得满满的。

太后终于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杜平的身体倒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中的恨意没有淡去。看着鲜红的血，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兴奋。

抬头，看到胭脂花忽然长得像盘子大小，吓得她从地上跳起来，疯狂地冲了出去。奔跑在阴森而又可怕的长廊中，她心中没了害怕，也没了兴奋，仿佛一夜之间将所有藏着的恨在此刻泄。

可是，内心深处的伤疤也被同时揭开。脑海里浮现出年轻时与南宫敬的花前月下，浮现出皇上对自己的好，在宫中与其他妃嫔争宠的尔虞我诈，跟梅贵妃多年来明争暗斗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