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嗣很郁闷,非常郁闷,极其郁闷。想他突特王子何时受过这般侮辱。从与这太后第一次相见就吃了瘪,原本打算只求一死,这女子也答应的好好的,还说要送来美人相伴最后一夜――谁知就是这美人害了他。
太后不过十六七的年景,却如此攻于心机,难怪这么小便做了皇后,天意让她此生不得一夫君。赫连嗣想到这里,欣慰的笑了起来。
不过虽对这个绝色太后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答应了她的事儿还是要做到的,赫连嗣拿着太后给的腰牌出了宫――其实他本可以借这个机会便留在突特王国,不再回来。只是他很清楚,太后虽然狡猾,但她说的那些话一点没错,此时的突特的确不应与熵朝出现纷争,况且他堂堂七尺男儿岂可言而无信。
他不知道,正是他这种性格,太后才放心的让他出宫。
每个人都有软肋,只要把软肋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这个人也跑不了太远。赫连嗣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他摸了摸头,爆出一句脏话,去他娘的,赶紧回国找个男子吧。他想起那夜的女子,心神又是一荡,他睡了那么多女人,却唯此一人让他念念不忘。
他出了宫,徒步走到市集打算买一匹马――太后给的盘缠可是一点都不少,出手之阔绰令人咂舌。
就在这时,宫墙外的树林里却隐隐传来呼喊声。
宫外四下无人,赫连嗣本不想管这闲事,可那原本微弱的呼喊声此刻却越来越清晰在耳边,让赫连嗣心烦意乱。不得已,赫连嗣走进树林,顺着那呼喊声找了下去。
路边是一派绿意盎然的好风景,花草芬芳,微风拂面,可赫连嗣的心情却与之相反,他一边走一边除去阻挡前进步伐的花草树枝,动作粗鲁,丝毫不见怜香惜玉之情。如此许久,久到他已经快要放弃,那呼喊声也越微弱的时候,他却在不远处看见几个黑衣人蒙着脸,正抓着一个女孩,把她绑在树上,另一个黑衣人捂着女孩的嘴,女孩拼命喊却不出声音,只有微弱的呼喊声。
赫连嗣思索一下,从身后折下些许树枝,用随身的匕把树枝的头削成锋利的尖,他用手触了触那个尖,指肚一下被扎出了血,看到红的刺目的鲜血,赫连嗣满意的笑了笑――已经有多久了呢?多久没再杀过人了。怪只怪这几个人不该在他赫连嗣面前杀人。说时迟那时快,几支树枝已经出了手,几个黑衣人随着树枝纷纷倒地,只剩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人还站在原地。他恐慌地看向四周,拔出身后的剑大喊,“是谁!滚出来!”
“你爷爷我……”话音刚落,赫连嗣便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那黑衣人拿着剑便要刺向赫连嗣,他以为赫连嗣只会背后偷袭,殊不知赫连嗣作为一国王子,文韬武略样样不差,若不是如此,太后也不能放心的让他和林沫一起教遥礼焚香了。
只见赫连嗣却是动也不动,待剑锋逼近脸庞时,他的两只手指迅速捏住了剑锋,黑衣人想要一剑捅穿赫连嗣的脑袋,可无论怎么使力,剑都动不了丝毫。就在这时,赫连嗣略一使力,反力让剑柄刺向黑衣人,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剑柄已刺入身体――也许这便是实力的差距。原本对付一个小女孩,他们几个人便也足够了,可谁能料到会出现赫连嗣这个变数。
黑衣人躺在地上,受了重伤,异常虚弱。赫连嗣心想待会再审问他,便走到树前为那女孩松绑,女孩看着赫连嗣惊讶地良久说不出话,赫连嗣好笑的看着女孩说,“你不去问问他是谁派来绑架你的?”
女孩回过神来,摇摇头,随即开口道,“我知道他是谁派来的,你杀了他吧。”
赫连嗣玩味的看着女孩,“你一个小小的丫头,怎把杀人的事说的如此随意。”女孩大大的眸子里有些感慨,“因为我知道,死的若不是他们,那便是我,是我父亲。因为我父亲在朝中不知得罪多少权贵,我也多次被刺杀被绑架,生死与我而言,平凡不过。”赫连嗣看着女孩淡然的神情,心中微微有些不忍,生出了些异样的情愫,为了避免自己面对这样的情愫,他便转身就要走,女孩小跑两步上前来,抓住了赫连嗣的袖子,又很快放开,“请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赫连嗣微微回过头,“你不必知道。”说罢转身走出了树林,再也没有回头。
女孩站在原地看着赫连嗣的背影,心中感觉异常温暖。这样被保护的感觉,自己有多久没感受过了呢?父亲忙于政务,而母亲又早亡,父亲能给自己的只有物质上的满足,即便知道自己因他的原因被刺杀被绑架,也只是找来更多保镖保护她。
她心中又气又怨。这次便是因为不满父亲的做法而逃出来,一个保镖也没有带。或者说保镖们无法跟过来,因为她假意要请保镖们吃饭喝酒,却早已在酒水里放了蒙汗药。趁保镖们晕倒的时候,她悄悄从府里跑了出来。
只是她没想到,那些黑衣人竟是日夜守在府外等待机会,她更不知道黑衣人的主子早已断言她会因为不满而悄悄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