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刚刚听了个不痛快,脸上的笑容尴尬了那么半秒钟,熵珩皇帝言辞一转,又让他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欢喜着哭道:“臣叩谢圣君,臣叩谢皇上……。”
其实他早就想溜了,因为此行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但让他略微意外的是,熵珩皇帝年轻有朝气,而且其高明处就是锋芒不明显。这样的人胸藏定天韬略,口吐百万雄兵。有他在,自己想小鱼吃大鱼的超远想法,铁定了的永远落空。即使将来自己回国称了王,也得俯贴耳,恭恭敬敬地把奴才给他当下去。于是须弥哀叹一声,在一队熵国铁甲护卫下往行馆去了。
须弥王子因为他的巧妙心思让他幸运地获得了熵珩帝的恩宠。另一比他晚到熵国皇宫的国家大臣提前来朝拜时,被熵珩叫人一把挡了回去。吓得面无人色退回馆驿。
只因此人从探子处听说了须弥的事,才在边关催着所有进贡人等快马加鞭,往皇宫赶去。心想西域乌孙王国捞得了头彩吃到了大肉,自己怎么说也可以喝点剩汤。没成想被前来接待的官员回绝。那官员道:“现在不是朝贡的时候,皇上他忙得很呢。使节大人不是想让皇上来拜见你吧?”
那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但怨不得别人,这都是他自己找的。只得在馆驿里等。陆陆续续十几个国家的使臣都到齐了。
熵国新建的一座最大的宫殿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仔细一看下,数千个忙得热火朝天的人都是些太监宫女。
连专门负责侍候皇帝的总管太监都被派来帮衬指挥,忙得客气冒汗。
太监宫女们和所有其他官员们一样,都像过节似的穿上了新衣裳。女的看起来明艳,男的看起来干练。一排排一队队紧张有序地摆桌上菜、传汤送碗。
那总管太监自己抹了一把汗水,对此次负责整个宴会事宜的太监面授机宜道:“招牌菜得放在其它菜的后头,最后上,时机一定要把握好,客人们一落座就马上传。还有,还有就是要热,给所有传菜的人都换上指套,一定不要出现任何事故,哪怕是掉一根筷子,你脑袋都得搬家!”
那太监吓得口干舌燥,两眼直,早就想好对策,争取即使生这样的事也不会被砍头,道:“总管,哎哟,老奴真是不中用,你说老奴年纪都这么大了,却还受皇上信任前来主管此次举国盛宴。老奴应该高兴死才对,但老奴早已经手脚不便,头脑也已经不大好使了。这心里啊虽然急,可事儿硬是上不了道。公公你看可否向皇上美言两句,把我给撸了,哪怕叫我去倒恭桶都行……”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子响起。一堆的太监都停下来看热闹。靠得近的被总管赏了几记耳光。其它的人立即忙自个的活,不敢多看一眼。
总管道:“你老头儿莫不是想死吧。你自己死不要紧,别连累了我。当初你使银子揽这活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我可告诉你,你送咱家的银子咱家可以不收,但事儿要是办砸了,等不及皇上来收拾你,咱家就先把你砍了,要不要试试?”
老太监立即来了精神,陪笑道:“总管放心,老奴一定办好。一定想办法办好……”
一个时辰后,所有这次进贡的番邦使节都手携重礼,而美人儿们都被安排在宴会大殿左侧的偏殿里。
大厅里最前面为舞台,可容数百人同时表演。舞台和席一样,都比地面高出十几寸。即方便众人观看演出,又突出了帝王的尊贵。
再微高一点的地方是安排给十几国使臣一字排开的桌子地面。至于相对前两者微低处,最大面积的广阔空间里安置的是所有皇亲重臣和随团使节的副手。
整个大厅共摆了一千三百桌,每桌可容十人落坐,但总管太监规定只坐八人。这样才不会太挤,更利于照顾与会者的舒适度。
当三声金鼓声鸣响的时候,司仪一声唱诺,使节鱼贯雁行,纷纷落坐于指定的位置。十几国的使臣都到了,独缺少了须弥王子。
紧随其后的是大臣和使节助手等贵宾,熵珩帝特别许可,在最末尾处给太监宫女们都摆了几桌,算是特别的犒赏。但只有够品级的少数几十人才有此特殊荣耀。
总管和此次主事的太监都是劳苦命,但他们更愿意在别人享受的时候自己忙活。因为谁都有知道事儿办得好,皇帝肯定会事后算赏,一个子儿都不会落下的。
此时化名纤浓的林梦在偏殿里又听到几声金鼓响,扎堆在美人堆里的林梦心想正主儿终于来了。
果然,一声略微清晰的唱若响起后,山呼万岁的声音响起。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那是多么隆重热闹的场面。心里有些怨愤,本来自己才是这场重大宴会的东道主之一,有资格享受万国来朝的尊荣。
现在倒好,在一堆语言各异,但都各放异彩的美人堆里,闻着满屋子的醉香味,不觉一阵委屈。
当宴会刚刚开始时,太监风急火燎,同西域乌孙王国的管事一起来找纤浓道:“美人儿,你可准备好了?马上出场吧。”
纤浓哭得梨花带雨,吓得那西域乌孙王国管事和熵国太监不知所措,只得上报给总管。总管也是吓了一跳,尴尬地凑近皇帝,望了一眼须弥,再凑道:“回皇上,西域乌孙王国进贡的美人儿因为兼容未准备好,所以暂时不能上台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