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珠“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吓得绿绣差点就扎到了自己的手指头:“你这是何苦呢?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姐姐没听到郑惊秋刚才在说些什么吗?分明就是在取笑姐姐的名字!”樱珠气哼哼的。
绿绣就将鞋子放进了针线笸箩,在小梅的伺候下下了炕,穿好了鞋子,叹了口气道:“郑姬就是这个性子,和她相处几年,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会儿可别和她争执了。她现在是太子妃面前的红人儿,万一得罪了太子妃可怎么好?”
说罢就领着到门口迎吴碧水和郑惊秋了。
那郑惊秋人还没有进屋子呢,就高声笑道:“我们是来恭喜妹妹的,倒是没有想到,樱珠妹子比我们来得还要早呢。”
吴碧水温温柔柔地道:“樱珠姑娘就住在楼上,自然要比咱们先来一步了。”
绿绣受宠若惊:“不过是被太子爷随口改了个名字,怎么好惊动了吴长史和郑姬。”
“哟,话可不能这么说!”郑惊秋甩着帕子,笑道,“咱们姐妹几个,除了我是被太子爷赐名的意外,妹妹你可是第二个了。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这说明呀,咱们太子爷开始看重妹妹你了,保不齐呀,今儿个晚上,太子爷就能召妹妹去侍寝了。”
绿绣一张脸就红透了:“郑姬快别说笑了。”一面把吴碧水和郑惊秋往屋子里让。
樱珠看见郑惊秋,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看。
郑惊秋也不搭理樱珠,光顾着和绿绣、吴碧水说笑了,一会儿工夫,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把话题转到了绿绣这个名字上了:“……是哪个字来着?姐姐教教我。”
吴碧水便道:“锦绣的绣字。”
“哦,是了,我想起来了,就是绣活儿的绣字嘛,我老是跟我们红袖阁的那个‘袖’字弄混了,绿云妹妹……哎呦,瞧我这记性,绿绣妹妹,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呀。”
绿绣脸上仍旧是淡淡的笑容:“郑姬说笑了。”
郑惊秋捂着嘴“咯咯咯”地笑:“其实呀,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字和妹妹很相配呢。妹妹也喜欢做绣活儿,可不就应了这个‘绣’字了吗?”
樱珠终于忍不住了:“郑惊秋,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明明太子爷是因着锦绣文章才赐了我姐姐的这个名字,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变成了是因着我姐姐喜欢做绣活儿呢?”
“哎呀,樱珠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郑惊秋翻了个白眼儿,讥讽道,“我好歹还认识几个字儿,樱珠姑娘识得字儿么?恐怕连自己的名字还都不会写呢,还锦绣文章呢!好大的口气!”
绿绣已经涨红了脸。
吴碧水看似无意地按住了郑惊秋的手,郑惊秋就微微撇了撇嘴。
“妹妹们坐着说话吧,我这就要回去了,一会儿表小姐就要过来读书写字了。”吴碧水起身的时候,还邀了郑惊秋一起走,“我记得妹妹不是说领着梨歌馆的女孩子们新排了一支曲子么?这会儿一起走吧,我瞧着绿绣妹子这里也挺忙乱的。”
郑惊秋就笑着随着吴碧水起身,一眼瞅见炕边针线笸箩里的鞋子,便随手拿了起来,赞道:“哎哟,好鲜亮的活计呀!这是给谁做的?”
樱珠抢着答道:“快别碰!这可是给庆城公主做的生辰礼,你若是弄坏了,赔得起吗你!”
郑惊秋便撇了嘴,将鞋子丢进了笸箩里,一声不吭地跟着吴碧水往外走,都走出绿珠楼了,郑惊秋忽然飞快地回头,高声道:“樱珠妹子,你要是管不好你那张嘴,就学学人家绿绣妹子,多动动脑筋讨好上头的主子,可别最后落得个白头宫女的尴尬境地!”
把个樱珠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当即就扑上去撕了郑惊秋。
回头一瞧绿绣,竟然又拿起了那双鞋子,一板一眼地绣了起来,就好像这些事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樱珠气不打一处来,扭身就出去了,想要到园子里走走散散心,领着丫头在园子里胡乱走了一通,走到竹林小径那里,就看见重阳抱着一盆儿绣球,一个人不知道要去哪里。
樱珠就喊住了重阳:“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重阳四下里看看,就见樱珠带着丫头梨儿从竹林小径里走出来,便笑道:“你躲在竹林里做什么?里头怪凉的,大早上的,可别冻着了。”
樱珠没好气地道:“就是凉沁沁的,才好灭了我心头的这股子火气呢。”
重阳诧异道:“你上什么火了?”
樱珠就把绿绣改名字的事儿说了一通,末了抱怨道:“你瞧瞧,她这是个什么脾气?我都快急死了,她还是那么温吞吞的,也不知道着急。真是被人欺负死了也不知道。”
重阳便低头笑了笑,指了那绣球花,问樱珠:“好看不好看?”
樱珠浑不在意:“烦也烦死了,再好看的花儿也没什么用。”
“这是葳蕤轩里撤下来的,我问过李总管了,说是可以抱走,我就想着给你抱一盆去。可巧就在这里碰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