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妇好猛地睁大了双眼,顾不上仪态拼命挣扎起来。
齐程堂堂一个近身侍卫,力道自然碾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因而轻易的就将她架了起来,一边往外拖去。
苏妇好满腔恨意无处泄,只能狰狞的望向楚天晴,怨毒道:“苏晴好,你好狠毒的心肠!”
听到苏晴好三个字,连玥和欧阳铎皆是一愣,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苏妇好刚才说的是苏晴好?
连玥的目光落在跪地的楚天晴身上,复杂的眼神中还夹杂了一丝难以置信。
她知道这苏晴好是苏妇好的妹妹,只是这苏晴好怎会出现在这?她不是在青楼么?后来又怎么变成了皇后宫中的人?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楚天晴缓缓解释道:“妾身无意隐瞒太子爷和太子妃,只是妾身是罪臣之女,这身份实在难以启齿……”
连玥倒是不在意她的身份,只是有一丝警惕。
“先前妾身在青楼时据死不从,那老鸨拿妾身没办法了,便将妾身扔在了大街上,恰巧那时皇后娘娘省亲,承蒙皇后娘娘垂怜,将妾身带回宫中服侍。”楚天晴说着眼角已然有了隐约的泪光,显然是想到了往事,感触不已。
连玥也有些动容,这么算下来楚天晴也不过十之有七,比她还要小,却经历了那种事……
她不由走到楚天晴跟前,伸手将她扶起身道:“地上凉,快起来吧。”
“多谢太子妃。”楚天晴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神情温顺至极,和先前全然不同。
连玥不禁有些怜惜,道:“放心吧,虽然你是苏妇好妹妹,但此事错不在你,回去歇着吧。”
“是。”楚天晴微微点了点头,朝遥靠在床榻上的欧阳铎福了福礼:“殿下,妾身告退。”
欧阳铎看着她没说话,楚天晴默默退了出去,厢房内只剩他们两人,欧阳铎看着连玥冷凝的侧脸,知道她没有消气,不由呢喃道:“书云……”
连玥替他掖了掖被角,面无表情的抬起他的手,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闭上眼片刻后道:“殿下,你中的是催情药,虽然药效强劲,但只要熬过去了,便会无事,一会妾身就开个药方,让夏衣煎好药送过来。”
不管连玥说了什么,欧阳铎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不曾移开。
虽然连玥没有对他说半句重话,但他能感觉得出来,连玥生气了,气他的鲁莽,气他的不设防。
连玥收回手,帮欧阳铎理好长袖,眉眼间有些无奈。
她知道这事不能怪欧阳铎,苏妇好以她的名义将梨花酿送来,谁能料到?他是对她不设防,却没想到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一点点的违背了初衷,到现在,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她是在气自己,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和欧阳铎扯上太大关系,可却……
“殿下,你歇着吧。”连玥叹了口气,道,“日后无论是妾身送来的东西还是他人送来的东西,殿下都应找人一一查验才是。今日是苏妇好没有谋逆之心,否则万一那酒中是毒药,殿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看着连玥絮絮叨叨,欧阳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微笑,他伸手覆上她的手,只说:“我信你。”
连玥抬眸,神情震惊,心头酸涩,言语苍白。
这世上最难说出口的,是信任二字。
欧阳铎身子恢复好后第一件事便是将苏妇好送得远远的。又过了一月,城墙的修建已经进入了正轨,与此同时,宫中传来密旨,诚和帝龙体有恙,特令欧阳铎迅速齐程回宫,代为监理朝政。
“儿臣领命。”欧阳铎拱手道,随即缓缓站了起来,从钦差手中接过了圣旨,声音淡淡不失威严道,“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大人了。”
钦差受宠若惊的笑了笑,道:“太子爷客气了,下官为陛下做事,自然该尽心劳力,又何来辛苦一说呢?”
欧阳铎附和的笑了,也不说话,转向一旁的齐程道:“齐程,带大人下去歇息。”
“是。”齐程领命,两人逐渐远去,连玥朝欧阳铎投去了一个担忧的眼神,神色迟疑道:“陛下怎么会身子抱恙?”
先前庆城请她看过诚和帝常服的药丸,她已经劝服诚和帝不再服用了,宫中又有众多太医调养,诚和帝的身子就算无法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也不至于如此糟糕。
可……
“父皇从前每到冬天病的机率便会增加,现在天气又如此严寒,染上风寒也情有可原。”欧阳铎淡淡道,眉眼间带着关切。
连玥知道他对诚和帝从来都是敬重有加,如今知道对方卧病在床,必定心里十分担忧。
但言语无法安慰什么,她只能握紧欧阳铎的手,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欧阳铎微微颔,神情依然十分凝重。
因此此事,庆城等人想要一览祁县的计划也泡汤了,一行人迅速返回了忻州,欧阳铎一下马车,还没来得及换件衣裳便先行进宫探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