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他预想的最坏一种情况,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
“二哥。”忽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处。
欧阳铎抬头,朝欧阳钊笑了笑:“怎么?”
“臣弟猜想,父皇是打算让二哥你代为监国。”欧阳钊并不废话,上来便直入主题,“如果有任何臣弟能帮上忙的地方,二哥尽管开口。”
“怎么这么说?”欧阳铎挑了挑眉,神色有些疑惑。
欧阳钊往殿内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他便在这里等着欧阳铎出来,正好与齐皇后碰上:“二哥有所不知,你去祁县这段时日,朝中十分混乱,皇后想要代为掌权,好在几位老臣极力反对,她才不得不罢手。”
“哦?”欧阳铎挑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齐皇后虽然名义上是他的母妃,但两人其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若真扶持欧阳铎这个太子登基,欧阳铎只会忌惮齐家,她的母族不可能进一步展。
但齐皇后却别无选择,一来这宫中的妃子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生下的孩子也各有势力,不可能为她所用。
二来欧阳钟是个痴傻儿,欧阳毓芝虽然也是女子中的翘楚,但到底是个女儿身,没有登大统的资格,所以齐皇后也只能扶持欧阳铎,而欧阳铎虽然有敬国公这个母族,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因此二者相互依存,谁也奈何不了谁。
齐皇后之前一直安分守己,一心扶持他上位,现在却如此迫不及待……看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宫中生了什么变故。欧阳铎暗忖,紧蹙的眉舒展开来。
“五弟费心了。”收起思绪,欧阳铎朝欧阳钊微微一笑,两人同样身姿挺拔,气质迥异,却同样赏心悦目,往那一站便是宫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有路过的宫女总拿眼偷瞄他们,不约而同的羞红了脸。
“殿下。”见欧阳铎走到她跟前,夏衣福了福身,正准备进去通报,却被他拦了下来。
夏衣疑惑,却也垂下头神情恭敬的不说话了。
欧阳铎走进厢房,看到连玥正侧对他捣着什么,神情专注,动作如行云流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苦味,欧阳铎蹙了蹙眉,上前问道:“在做什么?”
连玥一惊,她一做事就容易陷进去,竟然连欧阳铎到了跟前都不知道:“你来啦。”
“嗯。”欧阳铎微笑着应了一声,现桌案上摆满了摊开的书,每一本的每一页上几乎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欧阳铎粗粗看了两眼,现都是些和风寒有关的药方。
“我在研究药方。”连玥一边回道,手下也一直捣鼓着。
看到她头上冒出的薄汗,欧阳铎心念微动。
这药方做起来不容易,诚和帝不是一般的风寒病人,他身子体虚,若是用猛烈的药方,用不了几剂量就会把他身子掏空。
因此宫中的太医都只敢用些温和的法子,以调养为主,虽然不会对诚和帝身子造成什么损害,却也无法完全治愈,因而诚和帝的老毛病是拖了一年又一年,可就是不见好。
如今连玥要打破那帮迂腐太医的做法,推陈出新,必然要耗费许多心力。
他知道连玥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他,她这个人,对不喜的人从来都直接无视,她会这么上心正是她在意他的表现。
心头微暖,欧阳铎从身后将她抱住,嗅着她间淡淡的香气,心神都安定了下来。
连玥无法挣脱,只得无奈的笑了笑道:“殿下,你这样妾身做不了事。”
欧阳铎哑然失笑,松开手坐到一旁,也不离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眼底带着笑意。
连玥从前还有些不习惯,后来被他盯习惯了,也不会再觉得不自在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一旁火炉中的柴火出了“滋滋”的声响,暖意袭人,将风雪完全隔绝在了外面。
“太子爷、太子妃——”外面忽然传来夏衣的声音,语气有丝焦急。
连玥困惑的和欧阳铎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块起身朝外走去,连玥打开门看向夏衣,问道:“出什么事了?”
夏衣清丽的面孔上染了丝慌乱:“太子爷、太子妃——府外面有人申冤!”
刚才门房的人匆忙来报,说外面不知从哪冒出一名女子,跪在府门口求太子和太子妃给她申冤,不然她就撞死在柱子上。
她这么一闹引来了过路不少老百姓围观,若就这么放着不管,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所以门房的人赶忙找到了夏衣,请她帮忙通报一声,看看怎么处理。
女子?申冤?连玥嗅出了一丝不对劲,这女子想申冤大可去找京兆尹,为什么偏偏跑来找太子?
欧阳铎也是一脸若有所思,半晌沉声道:“把人带上来。”
“是。”夏衣转身去回门房了,连玥同欧阳铎一块走到了正厅,不一会便见门房把人带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