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有些趾高气昂的说道,“我裴家的家法就是这样,三杖!怎么,你有意见?”
裴海看也不看白立伟一眼,抬步跨开,连裴宗也不打一声招呼,跟身旁的阿生说,“叫医所的人过来,给阿青看看。”
白立伟被裴海噎得心情不爽,可开始已经同意了家法处理,现在人家说裴家的家法就是三杖,他还能说什么?
文珠拉了拉他的衣摆,他心里甚是烦闷,低喝了句,“离我远点!”
也许是崩得太紧,又想坚强,又很害怕,申青突然松下来,便晕了过去……
“大哥!”裴宗追着裴海过去!
一瘦一壮,有一种想要以柔克刚的味道,“大哥啊。”裴宗对裴海的态度也算得上很谦逊了。
“嗯。”裴海应着,睨了一眼阿生出祠堂拱门的背影,自己却是背对着昏迷的申青站着,他一直是个不太喜欢见人就笑的人,特别是功成名就之后,从来都是别人见他点头哈腰。
他的气势,自然压倒了裴宗,“怎么了,还有事?”
“这事情你处理得不太合适啊,裴家的家法……”裴宗晦涩不明的表达着自己的看法,意有所指,虽然不明说,但听者都能分辨出他话里的意思,转着弯的说裴海偏私。
裴锦弦闻言,也没听长辈下话,直接几个长步迈到申青边上,捞起人抱起就走,路过裴海身边的时候,“爷爷,我带阿青去医所。”
“嗯,去吧。”裴海淡淡道。
裴海等裴锦弦将申青弄了出去,才对着裴宗扯了个嘴角,而后哈哈一笑,空着的手,拍了拍裴宗的肩,年虽已迈,可气道尚存,手放下来的时候,握着佛珠的手又举得稍高了些,悠闲的拨弄着,“老二啊,裴家的家法是什么?你倒是给我说说?”
裴宗愣了一下,而后道,“这家法是二十杖……”
“哈哈!”这一声裴海笑得更大了,“老二啊,这家法的出处是哪里?”
“这是裴家祖法就定下来的。”
“祖法?”裴海冷冷笑了一声,“裴家的祖法又是谁在定?”
裴宗再次愣怔,裴海哼了一声,中气十足道,“这祖法是历代裴家的家主在定!现在我还没死!裴家的家法就是我在定!我说它是三杖,就是三杖!我说它是一杖!就是一杖!还由得了旁的人来说闲话!”
旁的人?
裴宗吸了口气,裴海语气立即缓和下来,“都怪大媳妇不懂事,这么点家事还要劳烦二弟跑这一趟,等会一起吃个饭。”
裴宗咬碎一口老牙,也只有往肚子里吞,没有想到裴海这么不近人情,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拂了他的颜面,脸色再难看,也没敢在裴海面前表现出来。
待白家的人和裴宗都散了过后,裴海的沁园书房里,站着季容和裴先文两夫妻。
裴海就站在书桌前,没有坐,手背在身后,但依旧可以听到佛珠子撞击的声音,沉声问,“知道不知道今天错在哪里?”
季容其实是不喜争斗的性子,完全是裴锦弦这几年昏迷造成了她的偏激,她没什么主见,万事都由丈夫作主,所以裴海问错,她自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裴先文叹了一声,“今天这事有点冲动。”
裴海一手在背后握着佛珠,一手重重的拍在他的楠木书桌上,他的手掌厚实有力,出“呯”的一声响,“简直混帐得要死!”
季容惊得一个瑟缩,往裴先文身后靠去。
裴海抬手一指,指着季容咬牙切齿,手指点点抖,“躲什么躲!你敢做,还躲什么躲!”
季容年纪虽是快五十岁的人,可仍然对裴海很是敬畏,有敬有畏,但到了真委屈的时候,她也会争一下理,“爸!申青做了这样的事,你还偏袒她!又不是我犯了错!”
书房两面开窗,光线通透,每个人的眼神,面色都清楚得很,裴海气炸,大声训斥的时候,脸都被气愤的火焰烧得通红,“你还没错!我那是袒护阿青吗?”
裴先文也转身喝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敢跟爸顶嘴了!”
季容委屈的眼睛一红,不再敢说话。
裴海一掌拍开裴先文,让季容一个人站在他的面前,怒声大叱,“你居然把表亲都叫了过来!你不知道裴宗跟我早在几十年前就分了家?这事情你不怕明天一早就被传得整个G城人尽皆知?你明知道你二叔那根脉就恨不得看大宅这边的笑话,你还把他找来!你不顾大宅的利益和声誉,为了私愤陷大宅于不义!你有没有错!”
“你把白家的人搞过来!你明知道白家有亲戚在省公安厅一把手位置坐着,你明知道这事闹起来我们裴家拣不到便宜,你明知道这事让白家参和进来,不管阿青定不定罪,我们裴家都一条软肋捏在白家手里!你不顾家族的利益,为了私愤陷家族于不义!你有没有错!”
季容听着裴海骂,骂得她直抖,身体控制不住的筛起来,感觉自己闯了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