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退了一步。
“哟呵,申总啊,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摘女人的墨镜,忍不住想要揶揄她,“你是不是遭遇了家庭暴力了?所以大白天的到了商场还卡着个墨镜,来,让本少看看你的伤势,好为你作主。”
手还未碰到女人的墨镜,那女人便像沾上瘟疫似的,转身就快步离开,那步子,就差快跑起来了。
邱沐川一咬牙,这死女人,不赚他钱的时候,竟敢掉头就跑,“申青!你给我站住!”
商场里其实算得上安静,高跟鞋惊惶而逃的声音响彻过道,邱沐川开始还想大庭广众之下别弄得太难看才好,哪知大跨步的追,申青却那样不顾形象的逃跑。
逃跑!
对的,这倒是有意思得很,他倒是从未在申青的那里现这样一种神韵。
在他眼里,叫申青躲逃惶恐,怕是比叫她送钱给你钱还难。
等他跑起来,高跟鞋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他眼所及范围不过是一些专柜和摆放精良的衣物,还有那些或微笑或高傲的营业员。
耳所闻不过是稀松疏落的一些低声交谈和商场广播里放着的并不嘈杂的音乐。
“该死的!有了合同就翻脸!”邱沐川骂着骂着却忍不住扑哧一声。
那女人,要是用合同能套住倒也不错。
而商场安全出口楼阶下一隅,一美艳女人赤着脚,拎着高跟鞋,她咬着樱粉的唇,害怕的靠着墙,颤颤呼吸的时候似乎都极小心,背虽然抵靠在墙上,但她墨镜下的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楼道口,她等了一阵,拍拍胸口,嘴里讷讷,“天,差点惹祸。”
***
而繁华都市里,这个时间点趋于忙碌的并非路上车流,而是各大写字楼里那些有关于金钱的数字的滚动。
申青虽然穿的是职业装,但都出自于私人订制,每一分的面料,恰到好处的贴合着她的身材。
明明贴合得奥凸有致,但是衬衣胸前的钮扣部位处却像粘了胶一下,不管她怎么动作,那个地方,永远别想从襟缝里看到她一丝惷光。
衬衣扎进黑色的束腰包裙里,好身材便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众人视线。
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毯上,虽然闷闷却节奏有力。
她最后一个进入会议室。
推开门,偌大的会议室里的所有管理阶层和平时不露面的大股东都见她轻轻点头,以示尊重。
她只是抿扯一瞬嘴角,眼神清冷的走向投影屏幕那一方的位置,现在流行一个词,高贵冷艳,说旁的人有些贬意,似是装逼,可偏偏用在申青身上,只会觉得有褒无贬。
她不用装,她一直都是这样。
总裁不在,副总当道。
秘书王晴把她的会议资料一份份的按顺序摆在她的桌面上。
她微一点头,坐下。
“关于天然C形象代言人这件事所闹出的风波,虽然报社了道歉信,但依旧导致了今天‘锦弦控股’六个点的跌副,现在还有股民在抛售,股东都怕受到影响,在座的,有没有想抛售手中股票的?”
申青讲话,直来直去,还是那样,高贵冷艳,连她说话的声音都透着一种冷艳,让人不禁噤声。
她的目光往右睨去,只是淡淡一瞥,瞥见离她最近的男人,四十多岁,看起来也是公司位高权重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坐右边第一个位置。
这也是公司的副总及大股东,裙带关系,她应该叫他一声舅舅,是跟着裴锦弦叫的,季春来是季容的弟弟,一直都属于没有突出的成绩,却也不会犯大错误的人。
这公司里就只有这个舅舅知道她和裴锦弦的关系,倒是因为老爷子打过招呼,从来不敢乱说。
季春来看着申青的目光,惊了一下,申青又把目光一一晃过去,挨着在每个人的眼中停留一瞬。
会议室鸦雀无声。
坐在左边第三个位置的女人,三十来岁,风韵不错,时不时看向季春来,待他看向她的时候,她便下巴抬上几下,然后挤眉弄眼,这女人也是锦弦控股的股东,叫周芳月,可即便她跟季春来有暧昧关系,也同样不知道申青的身份。
几次眼神碰撞后,季春来放在桌下的手,用力捏了几下,朝着周芳月轻抬一下下巴。
周芳月见状后,似怒得很,吐了口气,最终看向申青,“申副总,我想股票跌成这样,明天也许还会继续跌,你应该负主要责任。”
申青秀眉一飞,眼里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嘴角的笑意,依旧很少,“比如哪方面的责任?”
“这个案子当初是你拍的板,那形象代言人也是经过你同意的……”
“我同意什么?”申青饶有兴致的听她说下去,“同意她过来考核吗?如果是这样,这个责任,我应该负,要怎样来负这个责任呢?”
周芳月看到申青这样清冷冰凉的态度不免着急得很,“你,你,你应该公开致歉,并且辞去副总一职,给锦弦控股所有的股东一个交代!”
申青这一次倒没有吝啬,笑得开了些,“如果我不呢?”
周芳月扫了一遍会议室的人,一提气,“那,我就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