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恍若未闻,听觉不听使唤。
她只听到白珊甜糯着叫“锦弦。”
终于这样正大光明了吗?
以前是白小姐的时候,白珊何曾这样挽靠过她的丈夫?
如今是裴锦弦的姨太太了,就不同了?
“哎呀,立军啊!”裴海的朗声带笑,中气十足,从申青身后传来。
申青一个激灵,终于清醒。
裴海已经走过申青到了路上。
黑青的柏油路面上,电动车停在那里,上面的人一一下来,裴海先跟白立伟握了手,而后跟白立军四手相握,两人都是放大着笑容在打招呼,双方都极是热情。
“老爷子啊,这么一大早来拜访,没打扰到您吧?”白立军衬衣风衣,人看起来很清瘦,可是一双眼睛却如鹰似隼,该有的客套,一句没少,他是比商人还要狡猾的官场人。
裴海往后一仰脖子,故似不悦的“嗯?”了一声,“立军啊,再这样讲话,我可要不高兴了,我还要说你现在身居高位,都不愿意到我们这些地方来走动了,难得见着真人了啊。”
白立军摇头苦笑,“老爷子这话真是折煞立军了。”
“好了好了。”白立伟爽笑着走过来,拍了拍白立军的肩,对着裴海说,“老爷子,你们可别再寒暄了,这再说下去,说到天黑也说不完啊。”
“哈哈!”
“哈哈!”
几人应声而笑,气氛和谐又热闹。
申青看着眼前的一幕,纤手依然垂在身侧,没有握起,但是脸上明显的看得到她牙齿咬合的痕迹。
一阵凉风吹来,是护宅河里的水气隔着还未抽芽的垂柳那边吹来,申青再次一个激灵,背脊一僵之后,她的脸上挂了点笑容,“两位白叔叔好。”
白立伟一愣,白立军倒是一直未改什么神色,明明眼里没有多少狐疑,可他却蹙眉拖音的问,“这位是?”
申青大方的朝白立军伸手,“白叔叔好,我是申青,锦弦的太太,不介意我这样叫您吧?”
白立军缓缓伸过手去,握住申青的,恍似醒悟一般,长长的“哦”了一声,“锦弦的太太,阿青啊,当然不介意啦。以后你和珊珊就是姐妹了,我们珊珊娇生惯养的,以后在裴家,阿青可要多担待着点啊。”
申家就有一个混官场的,平时整这个搞那个,一旦家里来了相对有点权势的人之后,申凯就会这样人模狗样的说话,申青早就习惯了。
娇生惯养?
谁不是娇生惯养?
但申青的眼里一直都含着笑,她告诉自己,当成自己的客户好了,她不能在一家人面前丢这个脸,“白叔叔多虑了,小珊很懂事。”
很懂事。
三个字把白珊架到了一个高度,懂事的人做事都有分寸。
她可不想应承下莫名其妙的东西。
故意只把目光落在白立军和白立伟身上,分散注意力的话,心尖刺痛会得到一瞬间的缓解。
脊背若是弯下,我便不配拥有坚强。
即便我要倒下,也不会让世人看到我的殇。
风大了些,马尾的尖被吹了起来,尖扫到她的唇上。
昨夜没有睡好,所以今天化了妆,唇上滋润的淡彩,丝沾在上面。
裴锦弦的手臂从白珊的手中抽了出来,伸臂过去,将她的唇上的丝拿开,皱一下眉,语气里是不满的责备,“我要说几次,扎马尾扎这么紧,不嫌头掉得多吗?”
申青和白珊齐齐一愣。
唇上还能感受到方才丝被拈走时的微痒,一阵阵的,直往心里钻。
那样的责备语气。
突然想起那天的第三双丝袜,若不是那段时间他们之间无话可说,他一定会跳起骂她,说她死要漂亮,钟妈说的什么什么。
可他已经跟白珊结婚了,白家重要的人,今天都过来吃早餐了。
她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失态,才故作大方。
他又何必来给她这样的故作关怀,让她心乱如麻。
而白珊眼里已经快要氤氲出水汽,她不明白申青这样的女人如何惹来了裴锦弦的关注。
申青那么强悍,干练,根本不需要他人管就能够生存,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
而自己才是需要被关注关怀的那一个。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