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曲肘轻撞了一下林致远,“他就是想陷你于不义,你看不出来吗?现在小圈子里都知道你跟他一条船上的,他给白家小鞋穿,摆明了让白立军跟你作对。”
林致远状似追悔莫及的抚了一下额,“所以说他讨厌啊,早知道把他弄死好了。哎,莫家也好不到哪里去,白立军这是气炸了,拿我们出气,可如何得了?要出人命的。”
云烨道,“我们受这么大的委屈,要多拿点酒,才能得到补偿,我今天没载朋友来,一个人开的车,副驾驶室和后座都还能放。”
林致远好似妥协的叹了一声,吃了天大的亏一样,“也只能这样了,真是没办法。”……
慢慢的,宾客都开始明了,裴锦弦坐在申青的左边,龙凤刺绣的锦缎,暗朱的红,华贵又不张扬。可两人坐得很近,淡金的盘龙,矜羞的彩凤好似默契的一对,深深对望。
申青能坐在裴锦弦的身边,而裴海的另外一边坐着裴锦弦的父母,这种搭配,懂点门道的人,都看出了关系。
原来锦弦国际的副总,竟是裴锦弦的大太太!
台上几人说话,都有人拿着话筒扩音,台下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老爷子站起身来,两步一踱,走至白立伟的面前,喜色自扬,“立伟啊,辛苦养大珊珊不容易,谢谢你肯把珊珊嫁进裴家来,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想珊珊的时候,可以随时叫她陪你们的。”
说完朝着白立伟伸手,去接新娘子的手。
白立伟哈哈大笑,看着也很高兴,“老爷子这么开明,立伟谢谢了。”
白珊清眸里隐有委屈之色,将手搭在老爷子伸过来的手上,“爷爷。”
老爷子眸色慈祥,“欸,珊珊啊,你性子柔弱,若以后锦弦欺负了你,要跟爷爷说,爷爷给你作主。”
白珊得体噙出淡淡的笑容,“爷爷,锦弦对我很好,怎么会舍得欺负我?”
两腿斜置,柔荑搭在腿上,端庄的坐姿不用人教,申青也坐得很好,可拳头却是不禁一握,才又松开。
怎么会舍得欺负我?
这一段话,清晰的钻进了申青的耳朵。
她不想听清,都没有办法,那么羞赧满足的一句。
怎么会舍得?
心尖一疼,裴锦弦,你对我,可曾有过舍不得?
白立伟心中郁结,也没办法在老爷子说得如此大义凛然的时候作,心里痛骂,笑面虎!他往前一倾,避开主持拿着的麦克风,低声在老爷子耳边一说,“老爷子,今天这婚礼,您可没跟我说过是中式的啊。”
再说,这布置如此西式,中式的会花形拱门?这不是专门整他们吗?
老爷子始终面色如常,挡了麦克风,同样轻声道,“年轻人都喜欢西式的,总要遂了他们的心思,对吧?这几张椅子只是为了进行裴家的仪式才从宗祠里搬来的,跟婚礼是西式还是中式没关系。”
白立伟被老爷子弄得没话说,但又不能反驳。
宗祠?仪式?
裴家那座宅子他每进去一次,都会带来一次震憾,有些什么没见过的仪式,也是正常,就光凭那几张椅子,他就知道这仪式非同小可。
但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进行仪式让他觉得白家不受重视,分外怄火!
五张椅子,连女方长辈的椅子都没有!
老爷子好像看出了白立伟的心思,一手上还搭着白珊的手,另一手已经拍上了白立伟的肩,“立伟啊,裴家向来如此,这个婚礼为了迁就年轻人喜欢西式办在外面,但是该走的规矩,还是要按宅子里的来,不能破的。”
白立伟坐回席位,看着台上的人举行所谓的仪式。
而这个仪式,裴海也一直按着裴锦弦的套路在走。
白珊穿着婚纱,站在坐着的五人前,她睨着申青淡然如素的坐在裴锦弦的身侧,而自己却穿着婚纱如此难堪的站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申青!
总有一天,她要把她受的,十倍百倍的还给申青!
裴锦弦让人拿出一个正方形的小锦盒,放在他的手心里,是他掌心的宽度,深褐的漆面,描着古色的花片和枝叶,形态虽不及现代的工笔制图一般逼真,但笔锋饱满深厚,色彩艳丽,锦盒和花样的历史感,捏在裴锦弦的手里,总让人觉得盒子里的东西价值不菲。
裴锦弦站起来,将盒子打开,里面莹润光透的翡翠是夏日里正被日光沐浴的绿树,绿得直抓人心,却又剔透如玻璃,白珊一见,吃惊的看一眼裴锦弦,裴锦弦将手镯取出来,拉起白珊的手,慢慢将其套进去,“这只镯子,是珍惜罕见的翡翠玻璃种,现在国内,怕是没有一只翡翠镯子可以与之媲美。是盛唐时候明皇宫里的东西,太祖爷爷当年用重金在拍卖行拍下来,传到现在,早已价值连城……”
台下宾馆听着话筒里裴锦弦的解说,不禁赞叹裴锦弦大手笔。
白立伟原本郁郁之色也因为这一段话而扬起了自得的笑意。
申青看着白珊放光讶异的眼神,听着台下宾客唏嘘,说毫无嫉妒之心,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