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闭着眼睛摸着自己的手指,听着机翼下动机的声音,连绵的灌进耳朵,嗡嗡的响。
无名指上光溜溜的,他的话挤过气压载耳朵里的嗡嗡声,拼了命似的往她耳朵里钻,“阿青,那是钻石。”
“阿青,结了婚的女人,应该戴戒指,知道吗?”
她如今不再是申青,她从未认识过他,她没有结过婚,不需要婚戒,她从未有过那段婚姻!
申青捂着头,不去看无名指上的纹身。可是耳朵里,她还听见自己赌咒誓的说,“绝不后悔,除非把手剁了!”
她摇头,指甲抠刮着无名指上的纹身,疼得她深刻的理解到什么叫十指连心,真是难忍啊。
如今她已放下,纹身于她,已经没了意义。
到了马赛,她会洗掉这个纹身,哪怕连皮带肉的割掉!
说了再见,就是再见。
锦弦,再见,再不相见!
***
裴锦弦找个监控里的画面,属于酒店里的,一帧帧都未曾放过。
穿着薄昵大衣外套的女人挽着一只手提包,双手插在大衣袋子里,往酒店外面走去,酒店的监控到她转出酒店外面一截小路,一直走着。
裴锦弦呵的笑了一声,看着屏幕的时候,眼里的浮光都泛了出来,舔了一下唇,有些傻气,他似松了口气一般,把手里拎着的袋子往桌面上一放,又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头,“我就说嘛,她就是出去逛逛,可能去了商场也不一定。”
又拎上她的喜服,裴锦弦转身出了监控室。
开着自己的车子,在大街小巷穿梭,女孩子爱逛的地方,那些看着精致的礼品店,服装店,宠物店外,他都会停下车来。
脑袋里那些沟沟壑壑组成的大脑剖成两半,变成了两个裴锦弦。
一个裴锦弦告诉他:她是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要走要留都会做万全的准备,她一直装作很享受家庭生活,让他疏于防范,走得干干净净,酒店监控在哪里断都提前查得清清楚楚,她算得那么好,估计已经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他找到,她是连海城都不会回了,否则不是等他去抓吗?如今要找她,根本就不容易。
另一个裴锦弦似乎拍桌而起,抡起拳头就给那个理智的裴锦弦砸去,砸得那人晕头转向,然后对着那人破口大骂:你眼睛瞎了吗?你看监控里那样子她像做了准备走吗?她连个行李包都没有拎,不要说衣服了,连个漱洗包也没带,那是做好了要走的准备吗?!外套也是穿的那么薄,现在海城还冷得很,那个外套,一下飞机就会冷得她抖!
打了人的裴锦弦好象丧心病狂了一般,朝着那个被打晕的人,满脸嘲弄:你懂什么?她就是出去转转,快春天了,她不过就是想去买点衣服什么的,晚上就会回家!她如果想出去玩,一定会扑进我的怀里,央着我带她一起去!
丧心病狂的那个裴锦弦,最终大获全胜!
裴锦弦停了车,推开车门下车后,用力的摔上车门,服装店里,精品店里,饰品店里,一个个走过去。
要么摇摇头,“这不是她的风格,她不会在这里逛。”
要么看到好看的衣服,想象着穿在她身上的样子,选一个她能穿的尺码,刷卡,打包。
然后把买好的东西放进店外他那辆外观霸气强悍的装甲越野车。
后备箱放不下了,就往后座放,后座放不下了,就放副驾驶放。
他一边买着东西,一边用目光四处搜寻。
找啊找啊,不知道在找着什么东西,漫无目的……
车子在夜里一点开回裴宅,家人都等在停车场。
裴海站在当中。
裴锦弦下了车,跟裴海打招呼,扯着他平时那种声音,上扬着,又带着礼貌,“爷爷!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
裴海沉着脸,季容已经急着上了前,虽训却又透着溺爱担忧的口气,“上哪儿去了?电话打不通,今天你这样冷落珊珊,白家的人都拍桌子了,你是安了心让我们为难是吧?”
裴锦弦像没听到,“没事,去外面逛了逛,你们早些睡,我先回去了。”
“赶紧去珊珊那里,今天你这样弄,白家闹起来我们都没办法解释。”
“我想休息了,就不去茉园了。”
裴海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直到裴锦弦说完这句,他才沉脸问道,“阿青没跟你一起吗?”
“啊?”裴锦弦双眼的光有些散,眸潭底下又有那么一点点坚定的光放了出来,坚定到可以蛊惑谁似的,声音从喉咙里出来,他感觉不是自己的,“她早就回来了。”
“回来了?”裴海的手里还拨着佛珠子,“哼!现在都几点了?两个人让一大宅子人等,手机都打不通,阿青去了哪里?你说!”
“她在外面遇到个朋友,说在外面吃个夜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