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青的眼睛一直与邱沐川平视,在这个过程中,她已经把自己曾经学到的东西用到了极致,裴家爷爷说,你辛苦,但不能让别人看出你辛苦。你惊慌,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惊慌。你懵懂不知,但一定不能让别人看出你的懵懂。记住,你的眼睛里看到别人的眼睛里,要有自信,要有一种一切了然的自信。
你要用你的眼睛告诉别人,这件事,你已经考虑到了前三步,后四步,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
否则在关键时刻,你就会被别人拿七寸,更严重的是,满盘皆输!
邱沐川看着申青眼睛里没有波澜的等着下文,自知自己说的东西于申青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便继续道,“现在只要证明那个夜场老板不是死于谋杀,那么你哥哥就不会存在包庇罪。”
申青心里一个一个的响雷,谋杀?这事情怎么又会扯上谋杀?!她真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申凯那王八蛋那么自私自利的人,会去包庇一个杀人犯吗?!
如果申凯那王八蛋会那么做,她申青马上就去剔层骨头,给人家当姨太太去!
心里咒骂得激烈,此时却像早已知晓一般,无力的略皱一下眉,叹声道,“就是这个问题麻烦,海城的事,你们京城哪里管得了。”
“自然是有办法的。”邱沐川意味深长的看着申青。
申青却装起了糊涂,“不可能的,虽然说京城是国都,但天高皇帝远,各自为政这玩意说得好象有点复古,但事实不就是这样嘛,所以我觉得还是在海城找关系网,比较合适。”
申青的老道,邱沐川以前领教过,但世界水上乐园的工程主要还是看公司实力,工作上的能力只能说明这个人的业务能力不错。
但这时候说起私事,他倒是真是感觉到了申青的老道,她迂来绕去的,不就是想让他先摆条件吗?
家里出这么大的事,一个26岁的女人,会冷静成这样,真不是人,裴家那老头子果真训练了一个机器出来!那个老BT!
“这你就错了,虽说天高皇帝远,但从下往上顺关系,始终会顺到京城去,不是吗?”
申青静静的凝视着邱沐川,“……”
邱沐川揉了揉鼻尖,眼里那股子猎杀的光芒愈的强劲起来,“不过,我有条件……”……
午餐落在“东方印象”
裴锦弦记得上次带申青来过,但因为白珊被绑架的事,临时走了。
这次又来,是因为莫锡山说不喜欢西洋菜,教甜妞做的西洋菜弄得差点拉肚子,既然选中餐,必然选最高档的,裴锦弦向来是个大方和小气走到极端的人。
莫锡山喜白酒,裴锦弦倒是无所谓,反正什么都能来点,应酬的人多了,自然是什么东西都不计较的。
裴锦弦把菜转到莫锡山面前,温逊道,“莫爷爷,您尝尝这个萝卜,现在这个季节萝卜很是养生的,爷爷的营养师最近就盯着他吃这个。”
莫锡山笑盈盈的举着筷箸慢慢朝面前的鲍汁萝卜夹去,“哎呀,还你孝顺,我们家那几个小的,哪管我天天吃什么。”
裴锦弦坐在对面,不焦不躁的,也不提申青的事,“哪有,莫爷爷说笑了,阿烨那天还找我寻点西参,说最近听了一个方子,想给您补补气。”
莫锡山听裴锦弦这样一说,登时大笑起来,笑声中溢着满足,“嗨,可别说他了,少气我就成。”
直到饭快吃完,莫锡山才挑了话,“锦弦,昨天阿甜找了我。”
裴锦弦站起身,给莫锡山倒了杯酒,才又回到自己的位上坐下来,“我知道,前两天我去了一趟海城,本来是想约阿烨陪我上一趟北京,但如果莫爷爷肯出手,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锦弦,那件事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打听了一下,申凯现在是被双规,谁都见不了,他嘴里的这个情况很难了解。”
裴锦弦看着莫锡山举杯浅啜一口白酒,听到对方“啧”一声呡酒后,裴锦弦亦饮了一口,“对,就是因为这样,才觉得麻烦,我们根本不了解他那边的情况,现在只有干着急。”
莫锡山叹息着摇了摇头,“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办法,事情闹得并不大,只要没文件下来,官复原职也是正常,申家主要是太动荡,太多人想要踩一脚。但如果申凯一倒,申家想要重新起来,那真是不太可能了。”
裴锦弦岂会不懂,申家有个位高权重的人,自然不会被人欺,但若没了申凯,怕就真的成了墙倒众人推了,“对,我也知道,阿青的能力是在生意上,官场的人脉极有限,如果大哥不能出来,她估计只能看着申家落没掉。”
莫锡山似笑非笑的睨着裴锦弦,“我听说邱家那太-子爷昨天已经去了海城。”
邱沐川,裴锦弦清楚,那个男人觊觎申青,他尽力控制不去想那些事,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催眠自己,他们已经分开了,她以后自然是要再嫁人的,以后跟他没有关系,默默念了几次,心里还是揪捏着一般难受,他呼了口气,不去扯邱沐川个人的事,“邱家想要申家的矿,我知道。”
莫锡山道,“邱家的人心大,如果真看上了申家的矿,这场仗怕是不好打。”
裴锦弦道,“莫爷爷可有办法保住大哥,也保住申家的矿?毕竟其他产业倒掉了破产就破产,矿产这个东西,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会像银行一样给申家提供资金。”
“我可以想想办法,但未必成功。”莫锡山又饮了口酒,别有深意的叹了一声,“官场之事,难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