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见过帝君。”
若水仙姑随着无尊上人一起行礼,表情平静无波,就好像,坐在上面那威严冷酷的帝君,不是她的父皇。
东华帝君面目微冷,寒声道:“若水仙姑,你擅自逃离天界千年,可知罪?”
若水表情比她的父皇更加冰冷,声音更寒,“回帝君,若水不知。”
东华帝君眉头一皱,无边寒意自上而下,大殿内,刹时间冷凝肃穆。
若水仙姑不待他作,就抬起头,一双清水似的眸子,紧盯着东华帝君:“请问帝君和诸位神仙,这天庭条例,有哪一天说过,追求自由,追寻自己的爱人有罪?”
“呸!你追随魔王,也配称爱情!”
无比尖酸刻薄的声音,正是无尊上人身后的妙音仙姑。
听言,无尊上人身形微动,锐利如剑的眼神,扫了一眼身后的妙音仙姑。
妙音心中更是怒火滔天,哪管他高不高兴,今日,终是能把这小贱人擒回天庭议罪,她怎么也得出出气,便不无恶毒地说:
“你是神,他却是魔,你罔顾天庭法规,和那不洁的魔王相爱,便是无视法度!勾结魔王,是为其罪二!跟魔王生下孩子,是为罪恶三!若水仙姑,你还不认罪吗?”
天庭内一片肃穆,众神都低着头,充耳不闻。
谁不知道,那是东华帝君最宠爱的若水仙姑。
而若水仙姑与妙音仙姑这曾经的师姐妹,为了无尊上人,反目成仇,这也是众所周知的。
恐怕,也只有妙音仙姑,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尽管她放肆,可所言却字字在理,如若属实,那么,若水仙姑这是避免不了要重投六界的惩罚。
若水仙姑缓缓走至妙音面前,盯着她充满怨火的阴毒眼神,平静地问:“我从不知,原来妙音仙姑如此熟知律法?那好,请你来告诉我,天庭律法有哪一条说了,魔王不得恋爱?”
“你……你胡搅蛮缠!明知道魔族是神界的敌人!”妙音怒吼。
若水仙姑轻笑一声:“是么?这我可就不明白了,那时的魔王是杀了你爹,还是奸污了你娘亲?你怎会有如此深仇大恨?”
“你!你可恶!”妙音仙姑一双眼睛充血,倘若这不是大殿上,倘若帝座上的那人,不是若水的父皇,她早就恨不得动手了。
若水仙姑确实傲然一转身,环顾众神,凛然问道:“本仙姑做了的事情,不怕承认;但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休想给我泼脏水!本仙姑何时勾结过魔族?又何曾为魔王生过孩子?妙音几句搬弄唇舌,你们这一个个的,可有谁去查证过?”
妙音气急败坏地驳斥:“你还敢狡辩!人间界,千佛村的花若兰,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她身兼魔力与神力,你如何否认?”
“她是本仙姑的女儿不错,但她却不是我与魔王的孩子。”
此言一出,众神大惊,纷纷交头接耳,细碎议论。
“这……这怎么可能?你骗人……那你说,她的父亲是谁?”
若水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妙音仙姑,这里有帝君明辨,还有众神分是非,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本仙姑?你又凭什么给本仙姑治罪?”
东华帝君一直面无表情,直至此时,才冷然道:“行了!大殿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当寡人这里是菜市场吗?都给本君下去!”
众神得令,一个个如获大赦,赶紧告退。
帝君如何处理若水仙姑,那都是帝君的家事,他们可不是吃饱了撑的,来管这闲事。
毕竟,当年若水仙姑与魔王相爱,并没有给神族带来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也不曾伤害到他们这些神仙的利益。
满殿的神仙几乎都告退了,无尊上人冷冷地扫了妙音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妙音心中有恨,可心里清楚,帝君这是存心要护着若水,也只得无可奈何地一跺脚,转身离去。
东华帝君慢慢走下白玉阶梯,来到女儿面前。
东华帝君轻抚着女儿柔顺如水的秀,充满慈爱地说:“一千年不见了……水水,你可有想父皇?”
若水仙姑别过头去,赌气似的哼道:“你的回溯镜呢?哼,别跟我说你这一千年,没用那镜子偷偷看过我。”
东华帝君哈哈大笑,将女儿拥入怀中。
若水仙姑挣扎了几下,就任由父皇抱着自己。
鼻尖微酸,这感觉,真是久违了。
东华帝君轻拍着女儿的背部,那总是充满威严的脸上,隐约有了苍老的泪意,尽管,他是千万年也不会老去的神仙。
半响,东华松开女儿,上下环顾着,忽而感慨道:“若是你母后还在,若是瞧见你这幅样子,她非得揍你不可!”
若水仙姑心中一酸,对于母后的记忆,很少,很少。
她突然一把捉住东华帝君的手,急切开口道:“父皇,如今,我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我知道您以前的用心良苦,都是为了保护我。父皇,您答应我一件事,我保证,从今以后再也不惹祸了!”
东华帝君微微一笑,爱怜地捏着女儿的鼻端,道:“放心吧,小机灵鬼,父皇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来看,这个人保护我的外孙女怎么样?”
说着,东华帝君的手,凭空在面前一划,一道淡蓝色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幅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