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却连建国这么大的事情都到现在才告诉她。是嫌弃她没用么?
薛暮芮摇摇头,叹息,这样,也好……
十年韶光都付了,终于可以不再空待将一切放下歇息了呢。
唯一让她欢喜的事情就是,暗卫安排她的住处是在常筹家里,也就是新建的大号学堂里,木匠常筹算是薛暮芮的旧识,薛暮芮也是才知道,一直谣言说克妻的老木匠其实有一个儿子。
常傅和薛暮芮年龄相仿,真的来算的话,还是要比薛暮芮小上八个月,但两人很合得来。薛暮芮曾被南宫文轩带着到处听故事,也就喜欢上了听故事,而常傅是说故事的人,一听一说比之琴瑟相和,成了常筹和学堂里童子学生眼里的风景。
常傅是常筹第二个妻子生下的孩子,但是常筹妻子的家人嫌弃常筹克死了第一个妻子,便称妻子难产而死,赶走了常筹,常筹因而到处流浪,直到多年后从居住的江南水乡离开又回到旧地,才听说妻子还活着,并且给他生了一个孩子。
旧地留了两年,妻子因偶染风寒去世,他亦带着儿子离开,再次开启流浪生活,到了几年前实在觉得自己年老力衰,才在菀竹城定居。
常傅长相端正,虽不出色,但也还过得去,初看并不显眼,认真交往起来,就会被他本身的底蕴吸引。长得并不像是很有趣的人,但是讲起故事来幽默风趣,和本人外表完全不同,所以童子学生们都很喜欢他。薛暮芮初一旁听他的课程,也被他讲的内容故事吸引了,这才相熟起来。
而有些心事很难对熟人开口讲述,却会对刚刚产生信任的陌生人倾诉。正如常傅将自己的来历对薛暮芮全盘托出,薛暮芮也将自己从故乡的欻哥哥到壇城老鸨的种种不加隐瞒。
常傅很有耐心,并不会鄙视薛暮芮,反而心疼她长久以来的付出……
到最后,薛暮芮说,是时候找个依靠了,常傅道,不如,就我吧。
嗯,就你吧。
两个而立之年的人就这样凑在一起,讲了婚期。
而且越是婚期将近,薛暮芮心情越平静,而常傅的心情却越来越忐忑。
甚至在婚期这一天,门外放着鞭炮正准备开启一天的吉礼的时候在后院找到薛暮芮。
常傅穿着平日里穿着的青色长衫,双手无措的搓着衣角,一点都没了在课堂上讲古论今的沉着稳重。问道,“你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薛暮芮正拿着锄头站在后院里的紫竹林前,脚下素色绣鞋沾上了浮土,却衬着薛暮芮更加清丽。看向常傅,英气的脸上有一丝迷惑,很快反应过来常傅说的是什么,无声的摇摇头。
常傅继续道,“他是国君!”
摇头。
“他没有三宫六院!”
“……”
“他在等你!”
“……”
薛暮芮轻笑起来,“常傅,不对,从今日起我该叫你夫君才是。夫君,你这么想把我推出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没过门,你就迫不及待的想给我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