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二位既然来了,不如先看看戏如何?保证二位会大开眼界。”沙嗓子声音有了些变化,带着三分嘲讽两分愤怒。
“看你个头,你快说你有什么目的?”我伸手往包包里摸,希望能摸到工具,可是除了老哥给我的小木剑什么工具也没有。
而且我也没看出来这个沙嗓子不是人,他身上没有一丝鬼气。
“露儿你不要这样说话嘛,女孩子要文静一些才好。这位装死神的大仙,你要给我们看什么戏?”伍琛拉拉我,还冲我眨眨眼。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白痴还要看戏,难道他看不出来这个沙嗓子不怀好意么?
“当然是好戏。”沙嗓子轻轻拍下手,瞬间他身边的墙就变成透明,我们能很清楚看到外面。
“你要做……天哪!”我没好气向外看了一眼,看到的情景硬生生让我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原来是一片漆黑的村子,现在不知道被什么光照得雪亮犹如白昼;许多村民尖叫着跑着,身后是一群拿着寒光闪闪砍刀、凶神恶煞的人在追他们,砍刀疯狂挥舞着,一下下砍在逃跑人身上。
血,从这些村民身上喷出来,染红了地面,也让砍人的人眼更红下手更狠。
“天哪,快住手!”我眼睁睁看着阿大爸爸被砍倒在地,追着他砍的人狞笑着再次举刀,把他的头砍下来,又狠狠一脚踢开。
我拉开门想跑出去救人——我没有工具但我可以用定身咒让砍人的人不行凶。
伍琛把我拉住,低声道:“那些都是幻影不是真的。”
我一愣,不是真的?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真的!
尖叫声,求饶声是那样清楚,被追杀的人表情是那样绝望凄惨,鲜血腥味甚至能透过透明墙冲入我鼻孔。
我愣愣看眼伍琛,为什么他会知道这是幻影?他只是冲我轻轻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去。
尖利的声音划破空气,我颤抖着看外面,想移开眼睛却办不到。
阿大娘被砍倒,扑过去的两个人不停砍着她,直到她的身体四分五裂分不出哪是哪;阿大爷爷倒在血泊里,有个人揪着他的胡子倒着拖他,他身下拖出长长一条血痕;
阿玲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捉住,这个男人砍掉她的一只手,撕了她的衣服把她按在地上……
今天娶死人的新郎被人绑在木头架子上,手和脚都被粗而大的棺材钉钉着,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我浑身颤抖得很厉害,甚至我能听到我牙关打战的声音。
“别看了。”伍琛推了我一把,我才能把头扭开不看——刚才不是我愿意看,是我根本就不能转头!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深吸几口气瞪着沙嗓子,可是身体却颤抖得更厉害,那血腥的场面实在太恐怖了!
“没什么意思,只是请你们看戏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沙嗓子喉头“咕”了一声,阴阳怪气说着。
“行了收起你的把戏,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伍琛第一次露出怒容,黑而亮的眼里燃着火苗儿。
“嘎嘎,不客气?”沙嗓子怪笑两声,突然动了动,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
透明的墙也恢复成原来样子,外面凄厉的声音也停了。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连累我也跟着倒霉。”伍琛站起来不知道摸了哪里,轻响一声后屋里变亮了——原来这屋里有电灯啊。
“我能得罪谁?除了你那个狂得不行的师父,还有你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我谁也不会得罪!说不定就是你在整我!”我努力想让身体不要再颤抖,可是却不行。
因为除了刚才的恐怖画面刺激到我,还因为屋里很冷!
“我心胸宽广不容易被人得罪,明明就是你连累我。这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追魂阵是针对有仇的人。”伍琛背起手在屋里慢慢转着,好像对这屋子很有兴趣。
我被他说得怔住,追魂阵也是道家阵法,不过却是旁门左道,因为太过阴狠而让正宗道家所不齿。
追魂阵厉害且霸道,把有仇的人放入这个阵,让仇人看到最恐怖最可怕的东西,生生把魂魄吓散而死;侥幸逃脱没死的也会被吓疯吓傻。
“明显是以牙还牙的手法,你当真没吓过别人?”伍琛转够了又坐下来,我很讨厌他装长辈的样子。
我没回答,仔细想想我真没吓过人呀!除了小时候会装鬼吓吓老哥,可老哥是不会这样对我的!
“现在研究这个有意义么?这个神经病不知道把我弄来这里做什么,还是先离开为好。”我拉开门想走,在跨出去的瞬间又缩回脚。
我听爷爷说过,追魂阵里看到的东西虽然都是幻影,但必是真是存在过;刚才我看到全村人都被害死,那就意味着——我进村看到的都不是人!
那为什么我的天眼不起作用,除了那个死人新娘之外全都没看出来是鬼?
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觉得我现在像是处于一口油锅之中,随时随地都会被人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