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白了他一眼,“我见鬼了,那个剧本真的有诅咒,人家都托梦警告我来了。”
君维药的眼睛在夜里散着一圈暗红色的光晕,他抓过我的手,我的那只手刚刚被梦里的怨灵抓过,现在还有点冰的难受。被他放在手里轻轻一搓,那种冰凉难受的感觉竟然就不见了。
“你是不是想错了?”
他竟然会冒出这么一句来,我一懵,差点忍不住抬高嗓门,“没有好不好!刚才我都已经快被活活吓死了,我怎么可能想错!?真的是那个诅咒,你看,白天的时候我差点就要被拉力器砸死了,晚上它就来找我,这哪里不对了!?”
我盯着他,郁闷到不行,“你可千万别说我是什么压力过大,出现幻觉了啊,这个解释只允许出现在国产恐怖片里,在我这不好使,人家就是来找我了。”
“我知道有人来找你。”君维药提着我刚才的那只手晃了晃,“能看出来,但它跟今天在仓库的那个,不是一回事。”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今天仓库的那个,跟晚上来找你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刚才来找你的那个,身上没有怨气。”
“不可能!”
对他这说法我实在很难做到不嗤之以鼻,没有怨气才怪呢好吗,没有怨气的话,那刚才它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演了就得死,这都不叫有怨气,是不是当场把我给手撕了才叫有怨在心啊?那我多冤枉啊,我凭什么要这么倒霉啊!
我特想跟君维药嚷嚷两句,但是寝室里还睡着仨人呢,我要一嚷嚷,他们不全都得起来了么,所以我只能压着脾气,认认真真地跟他说,我保证刚才来的那姐们是想手撕了我。
君维药沉默两秒钟,摸摸我的头,“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此以后都不演这个剧本。”
“好,我也觉得这办法可行。”
我一个劲的点头,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君维药,总算是提了一回靠谱的建议。要真是演了就得死的话,那从此以后不演不就完事了吗。明天想个办法,把所有的剧本都给烧了,就连最初那一份手写的也给烧了,从此以后没了剧本,谁都没办法演。
“不过……”
君维药又开了口,我一个哆嗦,这种时候,最怕听见的就是不过、但是之类的。
“不过什么?”
“用处不大。”君维药说,“剧本不是那个怨灵的载体,最初手写版的那个也不是。这个办法顶多也只能算是治标不治本,它的怨气消散不了,就算你现在能把所有找到的剧本都烧了,到时候它还是有办法让剧本重新出来一份。”
我听的后背冷飕飕的,“这么说的话,那这次校领导说什么都要用这个剧本,是不是也跟它有关?”
“你觉得呢?”君维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觉得个毛线啊,我觉得现在赶紧找出来怨灵在什么地方,赶紧把它弄走才最好了。
其实,要是现在把剧本全都烧了,用没剧本做理由的话,最起码我们还是差不多可以逃过这一关的,但我们没事了,以后呢?
那个怨灵早晚都还会再出来,以后不还得照样死人吗?
我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来说才是最轻松,最安全的办法,可我实在做不到那么冷静理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我还真是怎么都做不到。
君维药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心思,他笑了笑,把我按在怀里,“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我嗯了一声,缩了缩身体,好让自己躺的更舒服点,万一再遇到那个怨灵,到时候会不会出事我不能肯定,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至少今天晚上,有他在我身边,我就一定可以睡得踏实。
第二天太阳高照的时候,君维药已经走了,我从床上爬起来,问宋夏今天是周末,是不是还要去排练,宋夏有点不好意思了,说还得去。我跳下床洗了把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既然已经决定要解决这件事,那我说什么都得打起精神干到底。
宋夏先去了仓库,我在她之后才去的,仓库前面有棵大槐树,常年都有着浓密的树荫。我刚走到树荫下,就觉得浑身一阵冷。
我下意识地抬头,果然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从树干后面探了出来,披肩长遮住了它半张脸,它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警告过你……不要演仲夏夜之梦……不要演!”
它最后几乎是尖叫了起来,凄厉的声音让人头皮忍不住一阵一阵的麻,我想硬着头皮冲出这片树荫,却被它一把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