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初月趴在床-上,压根睡不着。
翻来覆去,转辗难眠。
伸手摸向自己小腹的地方,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小生命,在她还来不及知道时,就没了。
深深的叹息一声,泪水从眼角溢出来,沾湿-了枕头,感觉到小腹抽疼着。
大概是孩子知道她是个不称职的妈妈,所以才会弃她而去。
几乎一-夜未眠,天蒙蒙亮,她便起床了。
一场大雨下了一-夜,早晨开窗户时,凉风吹拂着身子,风中带着湿意,很凉很刺骨。
林初月浑然不觉,坐在窗台边,整整两个小时。
停下来的雨又重新落下,雨水随着大风飘进来,打在地板上,一片水珠。
林初月的身子也不可避免的湿-了。
空洞的眼眸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乌云,心头上也被笼罩着一层厚厚的乌云。
她在黑暗之中,找不到任何光芒。
八点多,严旭敲门叫她用早餐。
林初月坐的身板僵硬,麻木的应了一声,过了几分钟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我先去洗个澡!”她拿着毛巾,低着头匆匆的跑进浴-室里。
端着粥出来的严旭扫了眼地上湿漉漉的脚印子,拧着眉头往她的房间走去。
一开门,冰冷的风从窗口吹进来。
窗户开的很大,窗帘被打湿-了一大半,地板上一滩水。
她这是在作践自己么!
林初月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桌子上的粥还是温的。
“先喝这个。”严旭从她手里夺过粥,把姜茶递给她,“你昨晚上淋了雨,注意保暖。”
“谢谢!”道了句谢,抓起杯子也不觉烫手。
喝了一口,随即被烫到舌头,“唔!”
烫的眼泪水涌-出来,手里的姜茶从杯子里溢出来,泼在手背上,立即浮现出一片红色。
玻璃杯掉落在地上,清脆的一声碎成一片。
厨房内听到声音的严旭慌慌忙忙的出来,看见林初月捂着唇坐在椅子上。
忍着烫伤,满脸懊恼的看着他,“对不起,我这就来收拾!”
她慌张的蹲下-身子,空手去捡地上的碎玻璃。
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严旭生气的拽住她的手腕,“你不知道你自己受伤了么,还捡什么!”
胸口上憋着一团怒火,生气的望着林初月,想狠狠的训斥她一顿,奈何触及到她的通红的眼眸,又什么话都没了。
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你坐着不要动,我来收拾。”
严旭抓着她的手冲了会冷水,让她坐在沙上,重新端了一杯姜茶给她,“当心烫。”
“对不起!”林初月低着头,接过杯子。
严旭短叹一声,“林初月,身体是你自己的,连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还有谁会珍惜你?”
“……”
林初月的头低的低低的,看着茶几上的姜茶,升腾起婆娑的烟雾,逐渐的氲湿她的眸子。
严旭在清扫玻璃渣子,汪雅正好上门。
汪雅跟在严旭身后多年,从未见过有人进出过严旭的私人公寓。
林初月心不在焉的喝粥,抬头注意到了汪雅。
汪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看样子昨夜林初月是在严旭的私人公寓过夜。
精致的五官忍不住的凝重起来,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终是忍住了心中的困惑,叫了一声严律师,“您要的药买回来了!”
严旭接过药,递给林初月,“这么大的人了,记得擦药。”
是大人教训小孩的口吻,林初月无奈的点头,抓着药膏去上班。
经过汪雅时,礼貌的打招呼,“汪秘书,你好!”
汪雅同样回了一个生疏的笑容,“林小姐,你好。”
——
林初月顶着雨到了公司。
刚坐下,就被召集去开会。
会议室里开了冷气,林初月正好坐在冷气的风口上,冻得身子瑟瑟抖,脸色苍白。
恍恍惚惚中,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她茫然的看向前方,只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各个脸上带着看戏的笑容。
“就你吧!”男人脸色不好的说道。
林初月嗯了一声,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