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宅的佣人们于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两个健康的大男人站在身后,睁眼看着一位受重伤的楚楚可怜的女孩艰难爬行。
雅灵的小手被身下尖细的小草摩挲,割伤,手背和手腕处又添许多割痕,正渗出斑斑血迹,手背上尚未愈合的蛇伤在小草的搅动下,如万千针刺,令她痛不欲生。
好几次她都差点晕厥,若不是心中的那口傲气支撑着,估计早已趴倒在地。
太痛了,痛得她整个脑子都麻木了,她精神变得恍惚,伸出的手机械地用着力,拉动着瘦弱的身体,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拖痕……
唉,威羽少无奈地摇着头,这个女人太骄傲了,碰上同样骄傲的冷莫言,她可有的是苦头吃!
冷莫言跨着小步远远地跟在身后,他的心纠在一处,愤怒、骄傲、怜爱、不忍,各种滋味混在一起,搅动着他原本冷漠的神经。他的脸阴沉得如暴雨前的乌云,两道英挺的剑眉一度缩近,皱成威严的弧度。
这个女人,难道连向人低头都学不会吗?他真恨不得上前打醒她那充满傲气的脑袋!
“言,你不要让矍小姐再爬了,这会闹出人命的!”
雅灵摇摇麻木的脑袋,她似乎听到了柳嫂求情的声音。略做停顿,寻找柳嫂的身影,眼前变得模糊,她只看一个飘浮不定时缩时张的脸,仔细辨认一阵,才认出来。
艰难地划出一个笑,她咧开已无半点血色的唇,露出白白的牙。力不从心,她两手忽然一软,趴在了地面,这个原本送给柳嫂的笑贴进了草丛。
在昏迷前,她似乎听到那个帅气的男人礼貌地同柳嫂打招呼,还有一声如狮的吼声不知自何人之口。接着,小小的身体被人腾空抱起,无力地睁开眼,她看到了冷莫言焦急的脸。
眼花了吧,冷莫言怎么可能会帮自己。
头太晕,看不真切,雅灵只能伸出小手去抚摸他的脸,停在对方颈部,她的手如断了一般,再也抬不上去。她听到一声“安份点”,之后的话便模糊起来。头一歪,雅灵晕倒在了冷莫言的怀中。
“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帮我救人!”冷莫言不友善的声音振动着威羽少的耳膜。话未说完,已抱着怀里的人跨进了大厅,消失在急切的脚步声里。
唉,治了又伤,伤了又治,他这个国际知名的外科医生已然成了他冷莫言家的专属医生。无奈地甩甩脑袋,扬起一头略长的黑,威羽少决定,先救人再说。
雅灵再度醒来,她现身上再次被纱布包裹,手腕处被草割伤的地方涂了些红红的药水,全身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
自从进入冷宅后,她和药物成了最亲密的朋友,基本没有离过。雅灵惨然一笑,这该归功于她那尽职的“老公”冷莫言吧。
门被轻轻推启,没有如预期中那般见到柳嫂,倒是一张她最不想见的脸停在门外。
冷莫言回头去取什么东西,并向身边的人轻声交待着什么,雅灵听到一声属于柳嫂的“好”字,接着有微小的离去的脚步声。
“你又来做什么?”雅灵缩着肩膀,挺直脖颈,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强大一些。她用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注视着冷莫言,就如一只受到侵犯的刺猬。
冷莫言从她倔强的眼神中读到了小小的害怕,这令他的心不快地缩了缩。放下手中的拖盘,他选了一个离她稍远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