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奋力,她扯下了他的被子,伸着长长的指甲就死劲朝李岳掐去。
猝不及防,李岳还没来得及躲开,就被掐住了脖子,他翻着白眼,看着眼前这个肌肤几欲通明,面容狠厉的女子,竟是觉自己惧怕不起来。
他想起来初遇的那天,他初次见她的时候,她紫衫白衣,在阳光下笑得温柔且明朗。
而如今,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终究还是把她逼成了这个样子么?
冷血,无情。
他没有再挣扎,竟是就这么等着死亡,等着呼吸一点一点殆尽。
他突然想起来,他刚刚当官时许下的为国为民的雄心壮志。而如今,他却是只知道欺压民众,以此堆积财富。
他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可以一代清官,为何今日成了这番模样?
他终于明白不是世道黑了,而是他的心黑了。日益熏陶,他的心在官场都变得曾经他最厌恶的唯利是图,不分黑白了。
李岳的眼神慢慢涣散,一直挣扎的动作也无力的松了下去,已然命绝。突然在这一刹那,李岳体内散出阵阵光华,竟是赛过了这满屋的灯火。而白媚一个措不及防,便被狠狠的击退了好几丈远,正巧砸在了柱子上。
我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白媚这副模样,身形逐渐缥缈起来,一抹魂魄好似随时都会散开。
我走到她身旁蹲下来,微微叹了口气,带着不知名的怜悯道:“你何必啊,你分明知晓杀了他自己的魂体也会散了的。”
白媚竟痴痴的笑了,想握住她的手的手却现自己是抹意识和魂体只得放下:“我早就心存死念,如今跟我相公去了,也算了我一桩心愿。”
她的身行越不成形状,但还是在絮絮叨叨着他们的以前:“我们以前生活的很快乐,很快乐很快乐……以后也会这么快乐……”最后她浅然笑开,“麻烦你,把我跟我相公葬在一起吧,我想他了。”
有风吹来,她的身形再也控制不住的随风,缥缈了。
她其实不过一个幻境罢了。
所谓的魂体所谓的仇恨,不过是一个幻境困住了她。
而如今,仇恨的源头都死了。
她自是留不住了。
她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我看着空空荡荡的手,又转头看向床上已经死去的李岳,竟是叹了口气。
李岳其实不是死在白媚的手里,他是死在他自己手里啊。
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一路人马浩浩荡荡的冲了进来,我刚欲跑却被一只飞来的箭矢给刺中了腿,当即就狠狠倒在了地上。
“来人,把苏烟给我抓起来!”
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曾经在恩爱过后在我耳边说他会娶我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可现在他说着把我抓起来。
并且,他唤我。
苏烟。
怪不得,怪不得总有这么、那么的不对,原来是如此,原来是如此!
我低声笑出来。
天边的月亮,此刻已经落下了。
我惶恐不安的看着四周的风景更迭,一语不,只是手心里,早已被握的血肉模糊。
即便那样都感觉不到了疼痛。
到底是被困了多久。
我也记不大清楚。
我被人抓住钉在了木桩上,一桶桶的黑狗血毫不留情的泼在了我身上。
我是有洁癖的。
可是这个时候我挣扎不开,也躲避不过。
我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啊,此刻就那么被人困在那里,华衣皱服,满地鲜血。
那么多的血,染了地上的尘埃。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的时候,都在想着这血应当不是我的吧,我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呢?
那么长的时间里,我好像一直在沉睡,即使那钉子穿过了我的手腕,即使被那么多人肆意的凌辱。
我依旧是在睡。
很多人来骂我。
骂我的时候都喊我……
苏烟。
我有意识的时候还在为自己辩解,“我不是苏烟,我是苏容,我是苏容啊……”
可是没有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