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苦涩地笑了笑，看向荣儿，“荣妃，你认为朕下了旨就会藏住吗？”

荣儿当然知道不会，这宫里什么都不少，当然人更不少，耳朵和眼睛更不少，“但是，皇上，至少没人敢议，没人敢说啊，皇上不允许传的话，谁说谁就掉脑袋，不是吗？”

“好了，朕知道了……嘉平，就教给你多多照顾吧，朕关照不够，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张口，朕要嘉平好，朕要她好！”

“皇上，您多去看看她就好，在这宫里，只有您才可以带给任何一个女人快乐！”荣儿轻轻扬声说道。

“包括你吗？”玄烨双眼微眯看向荣儿。

“皇上，荣儿已经老了，儿女也都大了，没有小女人的心性了，一切都已经是平平淡淡的了，就像荣儿对皇上的感情，如细水长流般，虽然平淡，但却愈久愈真。”荣儿轻轻笑了笑，“皇上一直都是荣儿的快乐，不管是见着也好，没见着也好，荣儿都已不在意了。”

“朕是个帝王，这些年朕待你不若当初好，朕知道，可是朕要做的事太多，儿女情长怎可看得太重呢！”玄烨轻轻叹了口气，“但你应该知道，你在朕的心里真的很重。”

玄烨好久没有说这样的话了，荣儿心里一暖，轻轻点了点头，“臣妾怎么会不知道呢，臣妾当年不求皇上什么，如今依然不会去求皇上什么。”

“荣儿，你知道吗？荣宪像你！朕这些年疼爱她，她也从来没有向朕求过什么，有件事这些年朕一直没有和你说。”玄烨笑了笑，“荣宪经常向朕说你的好，就怕朕忘了你。”

“宪儿这个鬼丫头！”荣儿好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女儿是这么的有心。

“是啊！这个女儿朕真舍不得嫁啊！天底下没有比她更懂事的孩子了！”玄烨轻轻搓了搓手，站起身来，“好了，你歇着吧，朕先回去了。”

荣儿起身送驾，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了吧，她的身体对于皇上已经失去了任何的魅力，但至少，在皇上的心灵深处，仍将她视为可以谈话的人吧……

后宫的一座宫院内的暖阁中，此时一对主仆在对着话。

“她真的疯了？”身着锦衣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是的，主子，虽然皇上将此事瞒得很深，但奴才还是打听了出来，平妃得了失心疯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一名中年宫女轻声应道。

“不是我要害她的孩子，连老天都在收她的孩子！”女人冷冷地笑了，突然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如果不是当初你要谋害她的孩子，怕是她也不会疯吧，命，赫舍里嘉平！这是你的命，你不能怨我！”

宫女抬头献媚地说道“主子，平妃不可能再被封为皇后了，甚至正式的册妃大典怕是都不能参加了……”

“够了！”女子打断了宫女的说话，“这件事你把它咽进肚子里，永远永远不要让人知道！”

“是……主子！奴婢尊旨！”宫女忙低头跪下应道。

“下去吧！”女人冷冷地吩咐道，转头望向了窗外。

四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从窗外可以看到一轮明亮的弯月，女人的眼中写满了挣扎，我错了吗？我错了吗？不，不是我错了，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对，是她的命！

女人轻轻喃着，“姐姐，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这些年我听说你不是病死的呢？你是怎么死的？我想知道，我好想知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