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儿明亮的眼睛，玄烨也并不打算隐瞒，缓缓点头，“没错，如今除了祉儿，还有谁够这个资格呢……”

荣宪突然起身，跪倒在地，“皇阿玛，有一事儿宪儿必须向您认罪。”

玄烨见荣宪这样，心下不由一紧，皱眉问道，“你何罪之有？”

“这个……当年儿臣和胤礽曾经一起讨论过，说……想要帮祉儿成为储君，这……也……也算儿臣们对储君之位有觊觎了……只是宪儿虽然有心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荣宪有些心虚，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玄烨轻轻笑了笑，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是真怕宪儿有什么对不起他啊，“起来吧，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啊？皇阿玛知道？”荣宪惊讶的望着玄烨。

“这也算是朕与胤礽达成的默契吧，胤祉成为储君，对胤礽也是最好的，不是吗？”玄烨苦涩地摇了摇头，“其实现在想来，当年胤礽一切好坏都表现在面上，其实也还是简单的人，关了他那么久，也真是若了他了……”

看着玄烨日渐风霜的面宠，荣宪的心有些痛，这是最最爱她的皇阿玛啊，她轻轻用手扶上玄烨的面庞，“皇阿玛，宪儿只想让您开心，可是宪儿知道，您是帝王，有太多的心放不下，都是胤礽不争气，那些阿哥们不争气，才会让您如此忧愁。”

玄烨望着女儿关切的面庞，苦涩的笑了，“他们要是有你一半疼朕、怜朕，朕也能省不少心啊……”

玄烨沉思片刻，缓缓道，“虽然朕没有证据这些事儿都是胤禩做的，而朕也不愿意再去查了，送朕死鹰咒朕死、抗朕旨音未将雅齐布送往北疆，这些都足以定胤禩的罪了，这次朕必须从严处置胤禩，只有杀鸡儆猴才能让那些阿哥们不安份的心能够变得安份。”

荣宪听的出也看的出玄烨的苦涩，胤禩是她的弟弟，可是胤祉是她从小相依的亲弟啊，皇阿玛要为祉儿的储君之路进行铺路就必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所以她选择了沉默。

“宪儿，回去吧，让皇阿玛一个人休息休息……”玄烨无力的说道。

荣宪轻轻点了点头，柔声道，“宪儿现在亲自去给皇阿玛煮粥，一会儿差人送来，您无论如何都要喝掉哦。”

“好。”玄烨温和的朝荣宪点了点头，荣宪便福身告退。

当屋中只有玄烨一人时，一颗不易察觉的泪滴轻轻从玄烨眼中滑落，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他这一生，经历了那么多大小事情，却唯独在儿子的身上是如此失败，他竟有种已经站在了儿子们的对立面的悲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