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他都做的差不多了，拿过便当盒一一装进袋子里，抬眸正想说什么，却见他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愣了愣，都忘了自己原本想和他说什么，怔怔问：“怎么了？”

徐霆舟拨开遮住她眼睛的丝，问她：“最近还有没有干呕反胃？”

戚星经他这么一问想起来，自己这些天似乎没再出现过反胃干呕的情况，可能是她这些天一直喝粥养胃三餐又十分规律的缘故。

她摇摇头，拿起便当说：“我走了。”

“等等。”徐霆舟按住她的肩，在她抬头看来时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唇，说：“路上小心。”

戚星觉得他最近和她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是老夫老妻，心里不是没有感触。

或许他对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喜欢的，虽然是为了儿子才和她结婚。

她心头怅然，点头轻轻‘嗯’了声。

开车赶到医院，还在病房门口就听见戚振坤剧烈的咳嗽声。

她蹙眉推门进去，见戚振坤已经坐起来，半个月的化疗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完全没了以往的样子，整个人瘦得脱形。

戚星望着他，心里像是针扎一样的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病，她想都没想过她竟然也会为他心疼和难过。

她把保温盒一一拿出来放到矮柜上，护工拧了热毛巾给戚振坤擦脸擦手，然后出去了。

“这是他给您做的，您尝尝咸淡？”她把一份熬得稀烂的高汤鸡粥递给他。

因为化疗过程中反胃呕吐，他的胃虚弱得如同婴儿，只能进食易消化而且煮得糜烂的食物。

戚振坤尝了一口，点头说：“挺好的。”

戚星给他倒了杯开水，等他吃得差不多示意不想吃了才把温度刚刚好的温开水递过去。

“我问过了，您的化疗效果不错，等出院回家休养一个月后再来医院复查。”

戚振坤喝了半杯水把水杯递给她，说：“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张芷慧不肯签字，我一分钱都不会分给她。至于戚玥，等她到了十八岁我也不会再管了，随便她爱怎么糟蹋自己就怎么糟蹋，我对她已经绝望了。”

戚星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决绝的和张芷慧做了了断，戚振坤又说：“这段时间我没给她们钱，又见不到我，所以闹到了公司去，现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得了血癌，已经有好几个重要下属跳槽，真是树倒猢狲散。”

戚星听他语气凄凉，心里既心酸又难受。

“可惜我学的是服装设计，帮不了您的忙。”

戚振坤抬眼看她：“你要真想帮，现在学也不晚，乔遇是个难得的好师傅。”

“乔遇？您怎么突然提他？”

“我住院期间多亏了他帮衬，否则丰恒建设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说起来我当初还是没有看错人，我们两家虽然是同行，可乔遇这个人作风正派，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拔刀相助，如果当初你和他——”

戚振坤说到这里忽然打住，像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尴尬地捋了把头上的假说：“我真是做化疗做糊涂了。”

戚星假装没听清楚他之前说的那句，岔开话题：“我一会给您办出院手续，顺便把在医院照顾您这位护工也请回去，免得再麻烦叮嘱家里的阿姨注意这注意那。”

戚振坤点头，又说：“我已经让张芷慧搬出去了，你以后见着她不必理会。”

——

戚星办理完出院手续，在经过柯薇的办公室时突然想起，她上次做的骨髓配型结果一直忘了问。

虽然不想和柯薇打交道，可事关重大，她深吸口气，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柯薇正在给一个地中海贫血的患者讲解病情，听见敲门声回了声‘请进’，等门打开见是戚星，她挑挑眉：“徐太有什么事么？”

戚星不知道里面有病人，就说：“你先忙吧，我一会再过来。”

“没事，你等我一分钟就可以了。”柯薇说着又把注意力落在患者身上。

戚星转开视线，余光瞥到洗手台旁放着好几束含苞欲放的玫瑰，正猜测是不是她的爱慕者送的，就听她说：“什么事你说吧。”

她回眸，见那位患者已经起身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