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垂髫童子靠近,乐儿他们就瞧见,原来这托盘里放的竟然是一沓白色纸张。
纸也能当刑具?
乐儿就觉得挺诧异的,便感兴趣的眨了眨眼睛。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刑讯高手,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便不好插嘴置喙什么,就只是冷眼观看那护院打手怎么施为。
就见那护院打手嘴巴一咧,立时森白的牙齿展露了出来,就像笑不像笑的,跟阎王殿前要吃人的小鬼似的。
然后就见他又是撸胳膊,挽袖子的,露出肥硕健壮的两条胳膊,拿起一张托盘里的白纸,就丢进一个装着水的铜盆里。
待那张纸全湿透了,就又捞了起来。
便狞笑着举着这张湿漉漉的白纸朝刺客走了过去。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啪的一声贴到了那刺客的脸上。
那刺客的脸就全部这张纸给粘满了,一点气儿都不透。自然也不能喘气看东西。
瞧到这里,聪明的乐儿就挑了挑眉,大概知道点儿什么了。
就见那刺客被粘满水的白纸一贴,顿时就觉得喘气都有些困难了,便忙想伸手去揭下来。却是双手都被铁链锁着,还悬空吊在房梁之上呢。
就只能在空中抓挠,却一点儿也帮不到脸上。
急的又去动脚,双脚却怎么弯曲向上都够不到脸部,且腰间还被一条粗大的铁链锁着,更是没法提脚往上。
这些,就等于是做无用功,反而更加消耗量他口中的氧气。
刺客憋得难受,无奈,只得使劲晃动着脑袋,妄想把脸上阻碍他呼吸的白纸甩掉。
却是,这张白纸还没有甩掉呢,第二张白纸又贴到了!
紧接着,又是第三张,第四张——一直贴到了第七张,厚厚的一沓。
那刺客就被憋得没有力气挣扎了,渐渐的就要伸腿,歪脖,身子稀软的一滩。
却是这个时候,护院打手忽然就把全部的帖纸,一下就拿掉了!
顿时,无数新鲜空气就汇聚在刺客鼻口,他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一样,赶紧大口大口的,贪婪的喘气呼吸起来。
“怎么样,说还是不说?”
护院打手就狰狞着面孔问他,那口森白的牙齿也一直在他面前模糊晃动。
“我,我——不,不——”
那刺客还想顽抗,他怕啊,怕他说出来——
但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张湿漉漉的白纸贴了上来。
如此这般四五次以后,那刺客的眼睛都快憋得鼓了出来,舌头也耷拉出了半截。身上也软塌塌的拖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硬汉子的模样。
这回,护院打手再问他话,他就不敢再拒绝了。
竟然胆战心惊,畏畏缩缩的,问什么,他就乖乖的回答什么。如实招供了!
他能不招供吗?
尼玛,一次次的湿漉漉白纸贴上来,就把他一次次的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就憋的他啊,想死死不了,想活也活不成的。
那个滋味,就别提了!
这样一次次的被折磨,一次次踏入死亡的边缘,一次次又活了过来,他觉得他的精神都要崩溃了。
这就像是有些想自杀的人,自杀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觉得死亡没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是一旦经历了一次,却没有死成,就会对死亡产生深深的恐惧。再也不敢轻易这么做了。
这刺客也是,就从不怕死,到渐渐对死亡产生了恐惧,到现在,真真儿是怕死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