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庞学峰看到聊了一会儿之后,双方之间已经不再有什么陌生感了,于是心底的好奇再次涌动了起来,“常总,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
常悦海虽然早就已经在江林市扎根儿落户,并且经营了三十多年了,但是无奈乡音难改,口音里还是多多少少的有点儿家乡的味道。
“嗯,不错,我确实不是土生土长的市里人。”常悦海丝毫没有在意的说道。
“是吗,我也不是江林市里的,我的老家是岩西县的。”为了避免太过唐突,庞学峰先自报家门。
“哦?你是岩西县的啊?哈哈,那我们可是离得不远啊,我的老家是铜余县的。”常悦海一听庞学峰竟然是江林市岩西县的,立刻就有一种遇到了半个老乡的感觉。
也是,江林市下辖也就只有岩西,前鸣,口店,铜余四个县而已。
庞学峰一听,铜余县,那不就是周佩芸上次出事儿的那个地方吗?
而且铜余县还是出了名儿的矿藏丰富,是江林市最富裕的县了。
大家都知道江林市是沿东省的省会,可是却不知道,江林市的富人里有一多半儿都是来自铜余县,或者是在铜余县家的。
庞学峰于是立马就说道,“铜余县?那可是咱们江林市出了名儿的富豪县啊!”
可是没有想到,常悦海听后却是摇头苦笑了一声儿,说道,“嗨,大家都知道铜余县有矿,铜余人有钱,可是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皇城脚下还有饿死的乞丐呢!”
庞学峰一听来了就兴趣,同时也为了解开自己心里的疑问,于是接着问道,“那听你的意思,铜余县也有不富裕的地方?”
常悦海再次苦笑了一声儿,说道,“这么说吧,我的老家就在铜余县一个叫做咸井庄的村子,怎么样,有意思吧,有井本来应该是好事儿,可井水却是咸的,你说这能养活得了人吗?”
也许是庞学峰的问题触及到了常悦海儿时痛苦的回忆,本来就十分健谈的常悦海继续说道,“铜余县是江林市最南面儿的一个县,而我们咸井庄又是铜余县最南面儿的一个村子,与南边儿的福通市就隔着一条公路。
“在我的记忆里,我打小儿的时候儿就没有穿过一件儿没有补丁的衣服,靠着自己家里的那一点儿耕地,除了能勉强的顾着吃喝之外,几乎上就没有什么余钱,那个时候儿苦啊,不怕庞总你笑话,我那个时候儿就老是担心着自己将来娶不到媳妇儿。”
姜明妃还没有什么,可是庞学峰听到这里却是感同身受,这和自己穷苦的童年几乎相差无几啊!
于是,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同时对常悦海也更加的多了几分亲近。
“而且我那个时候儿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有人结婚,现在我虽然已经是酒店的老板了,可是那时候儿,我只有在别人结婚时摆的通街席上才能蹭到一顿好吃的。”
“父母过世之后,我终于受不了了,我还年轻,我还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于是在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儿,我就一个人来到了江林市开始讨生活。”
“然后经过了三十年的奋斗,才有了现在的一切,也才有了小雨双。”
“既然您也是铜余县的,那您怎么没有去矿上找工作,而是来到了江林市呢?”庞学峰和姜明妃这个时候儿已经都被常悦海的经历所吸引了,姜明妃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可是姜明妃的这个问题却似乎是触及到了常悦海某根敏感的神经,常悦海当即就低下头,好像陷入了深深的追忆之中。
庞学峰还是第一次听到咸井庄这个地名儿,不过结合到常悦海讲述的自身经历来看,古人起名字还是十分有道理的。
但是当看到常悦海此刻的反应之后,为了岔开话题,庞学峰立马就又问道,“那你们那里就再也没有什么能给村民带来点儿外快的产业了?”
“没有,村子里虽然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但是除了在山脚下有一个寿山湖之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常悦海也是无奈的说道。
“寿山湖?”庞学峰问道。
“嗯,说是叫寿山湖,可其实那就是一个特别大的水塘,不过水却是特别的干净,清澈,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甘甜,我们那里的孩子有的宁愿喝寿山湖里的水也不愿意喝自来水管儿里的水。”
说到这里,常悦海似乎也渐渐的回想起了童年的往事,“不过话说回来也是奇怪,按现在的卫生标准来说,水塘是露天的,平时刮个风啊下个雨啊,再加上外面的灰尘,小屁孩们淘气的还时不时的往湖里撒尿,那是不可能达到饮用水要求的,可是却从来就没有听到有人说过,因为喝了寿山湖里的水而拉肚子闹病什么的!”
寿山湖!
寿山湖!
听到常悦海关于寿山湖的介绍之后,庞学峰下意识的就预感到,自己似乎终于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了。
为什么常悦海的命轮之外,竟然会有那么多远高于普通人的凡体元晶!
为什么常雨双怀里的孩子的命轮之外也有那么多的凡体元晶!
为什么在江林市出生的常雨双的命轮之外却和普通人一样,只有寥寥五颗!
为什么常悦海明明已经五十多岁了,可是身体上却几乎找不到一丁点儿的病气!
为什么咸井庄村的孩子们常年的引用水塘里的水,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因此拉过肚子生过病!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这个寿山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