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庞学峰的话之后,章迎富并没有接着说什么,而只是看着手里那只空了的酒杯怔怔的出着神儿,半晌儿后才终于开口说道,“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当时一看到之后脑子里立马就是嗡的一声儿,这事儿太他女马的邪行了,可是事情并不只是这么一件。”
庞学峰听到了之后立马就惊讶的问道,“什么意思?难道还有什么事儿?”
章迎富说道,“就在法院的执行书下来的第二天,我紧接着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什么投资公司的人打来的电话,说我从他们那里用我的房子作抵押借了一笔八十万的款子,现在半年期到期了,连本带利总共是九十八万,而且毫无例外的,除了我的房产证复印件之外,又是我的身份证还有亲笔签名儿,一样儿都不少。”
听到这里的时候儿,连一向处乱不惊的庞学峰都不由的倒扌由了一口冷气,“高利贷?可他们怎么会有你的……”
章迎富再次无奈的笑了笑这才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可思议,所以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里头透着一股子阴谋和算计!”
阴谋?
算计?
一听到章迎富这么一说,庞学峰顿时就听出了他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怀疑你的媳妇儿……耿玉珊?”
章迎富再次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不过却没有喝,“我们家的只是一家小厂子而已,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多余的部门儿,就一个财务室还是我老妈亲自负责的,厂里的财务专用章,账本儿,纳税的各种手续,还有平时的工人的工资放什么的都是我老妈在管。”
“厂里除去绝大多数的工人和雇来的四个技术师傅之外,就只有我小舅舅一个人在厂里当车间主任,而就算是我小舅舅,也只是负责工厂管理,平时像公章啊什么的重要物品他是一概不过问的,图个轻省劲儿,一个月就只拿不到五千块的工资而已。”
“所以说,我的爸妈是绝对的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儿的,而能接触到我放在家里的公章,知道厂里的企业编码,知道我的身份证号码,并且知道那个抽屉里还有几份合同上有我亲笔签名儿的,就只有耿玉珊了。”章迎富说道。
“于是虽然已经离婚了,可我还是第一时间就给她打过去了电话核实这件事儿,刚开始没有人接听,后来接通了之后又意料之中的满口否认,但是越是这样儿,越是让我开始怀疑,这一连串儿的事儿和她绝对的脱不开关系,因为只有她才有可能悄无声息的做到这一切。”
“那后来怎么样了?我是说那个银行抵押担保还有这个高利贷的事儿。”毕竟是自己的兄弟,所以听到了之后,庞学峰这个时候儿的心情也是很沉重。
“还能怎么样,虽然我怀疑,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再说了,就算找到证据证实了是耿玉珊干的又能如何,不管是银行的那份抵押担保协议还是高利贷的字据都是货真价实的,而且根据当初签署的时间来看的话,是在我们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生的。”
“换句话来说,就算是证实了是她耿玉珊干的,那最多也只能解释为是我们夫妻关系存续期间的共同行为,法院是不会管你其中的细节的,所以我能怎么样,告她偷?告她抢?我甚至连打官司的条件都不具备!”
“所以后来,虽然我妈当天就已经被气得晕了过去,我老爸也差点儿犯了心脏病,可是谁让我们家毕竟没有什么当官儿的亲戚呢,就算我们一家子极力阻挡,可是后来还是被强制执行了。”
“而那个高利贷的更狠,在我表示我压根儿就没有从他们那里借过一分钱之后,当天晚上我们家的玻璃就被砸了,而砸中玻璃的,是用一件儿带血的白衬衫给包着的两块儿大砖头,而砖头上,还用胶带缠着一把刀。”
“我的爸妈都是本分人,虽然心里极其的不甘心,但是出于对我人身安全的考虑,在经过了一夜的合计之后,还是决定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完全的放弃了当初要打官司打到底的打算,愣是把他们养老的家底儿收拾了一下儿,连带着那仅有的两辆车一并给了高利贷的人。”
“这才从他们那里赎回了合约,并且给我保住了仅有的一套房子,可也就是在一夜之间,我爸妈-的头几乎全白了,同时我们家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无所有。”说到这里的时候儿,章迎富才再次的端起了那杯酒,一饮而尽。
“说实在的,我那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是看到因为这件事儿一病不起的老妈,还有我那一夜之间变得像是一个小老头似的老爸,我最终还是没有敢在他们的面前哭出来。”
“生活还要继续,为了他们我也得努力的挺着,于是不得已,我只好先出来找工作养家,但是我从前悠闲惯了,什么都不会,于是找来找去,最后只好找到了这么一个送货工的活儿先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