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准备打开话匣子的时候儿,胡婶儿忽然就想起来今天可不是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儿,于是这才刚刚说了半截儿的话立马的就打住了,然后赶紧的言归正传,“小姜啊,是玉琴给你打电话了吧?”
姜明妃点点头,“嗯,玉琴姐已经大致的都对我说过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就算是要拆迁也不至于搞的这么突然吧?”
胡婶儿一说起这个就气儿不打一处儿来,“鬼知道他们这群吃干饭的在想些什么呢,东关菜市场那边儿你也知道吧,菜贩子的摊位已经快摆到路中间儿了都,几乎把整条路都快给堵了,可是这帮家伙吃饱了撑得不去治理那边儿,却非得要来我们这里耍威风,当我们都是软柿子啊!”
“可不是嘛,别看他们这会儿挺威风的,我听说他们去那里治理过几次,可是被几家刺儿头拿刀一咋呼他们就一个个儿的都怂了,这摆明了就是看我们好欺负嘛!”胡婶儿这么一说,其他的几家商铺老板也都感觉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儿,放着当务之急的违规占道不去处理,来我们这儿干嘛啊!
这话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些城管队员了,其实这些头戴防-暴头盔手持防-暴盾牌的城管队员当中有些人的年纪并不大,虽然从体型上看一个个都挺魁梧的,可如果仔细看上去的话最大的也就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所以人们虽然对几个体型彪悍面色不善的老城管有点儿惧意,但是对这几个年轻人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所以一时之间就好像是找到了宣泄的目标似的,片刻间就让这几个年轻的城管队员成为了众矢之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因为这些商铺店主们的策略立马的就奏效了,只见其中一个最年轻的城管队员终于顶不住人们这轮番的“轰-炸”,随着脸色越来越红,神色也越来越不自在起来。
而年轻人越是这样儿,这些商铺店主们就越好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似的,紧抓着不放。
“我说你这个年轻人,你们家就没有老人孩子了吗,啊?你看你刚才把我连拉带拽的,还让我的拨棱盖儿在墙角儿上猛的磕了一下儿,这会儿都已经起淤青了,你扪心自问,你缺不缺德呀你?”
“这也就不说了,可是我们好好儿的做着我们自己的买卖,该交的税该交的卫生费我们哪一样儿都没有欠,你们凭什么就不让我们做了呀,啊?你倒是给我们一个说法呀!”
刚才把汉中凉皮店的胡婶儿从店里拉出来的人当中就有这个年轻人,虽然他是跟在其他几个人后边儿的并没有怎么动手,不过这个时候儿胡婶儿可不管那么多,冲着他就吼了起来。
这个时候儿,这个年轻人却是绷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本来在工厂里上着班好好儿的,厂子不大不过老板挺听看重他的,正准备下个月就给他涨工资。
可是他的老妈却死活觉得在工厂里没有出息,其实主要的是在亲戚们的面前总感觉抬不起头来,总感觉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去工厂里熬工资一样。
结果这才死活的让他辞了工厂里的工作,然后求爷爷告女乃女乃的托人把他给弄进了城管局里,虽然工资还没有在工厂里的一半儿多呢,可是年轻人的老妈却逢人就要吹嘘一番,因为自己的儿子终于能吃上公家饭了,完全的不顾孩子的感受。
然而说实在的,年轻人虽然体格儿挺魁梧,不过却属于那种比较内向腼腆型儿的,和城管这种动不动就要和人挽胳膊撸袖子的工作做派完全的不搭调儿。
就说今天的这件事儿吧,他其实打心眼儿里就是十分反感的,凭什么就不让人家好好儿的做买卖了呀,凭什么就要对人家连拉带拽的呀,但是没有办法,职责所在,同时也是为了自己老女马的面子,只好硬挺着了。
然而这会儿面对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责问,年轻人终于有点儿顶不住了,只见他绷着一张大红脸,半天之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们只是按照领导的要求办事,其他的无法回答。”
这个时候儿庞学峰也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确实和那些城管老油子不同,而且年轻人说的也不错,他们这些小兵们也只是按照领导的意思办事儿的,对的也好不对的也好,只有服从的份儿,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于是庞学峰说道,“胡婶儿,算了,这事儿他们也做不了主,要我说我们还得去找他们的领导才行,起码他们的领导应该能给我们一个说法儿吧。”
胡婶儿和刚才的这几家商铺老板确实有点儿情绪激动,这个时候儿经庞学峰这么一说,确实是这么一会儿事儿,于是一扭头,目标就全部都集中在了此时停在人行道边儿上的那几辆城管局的公车上。
可是就在“大部队”群情激愤的,准备要来找始终躲在车里的那位领导讨说法的时候儿,一辆崭新的奥迪车忽然就从远处驶来,然后缓缓的停在了人们不远处的人行道边儿上。
这下儿可好,刚才还躲在车里,好像天塌下来都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那位领导,立马就从车里推门走了出来。
然后满脸带笑的来到了奥迪车旁,赶忙的就亲自伸手打开了车门,“贺区长,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