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田生一直在县里打工,所以对山间好泉并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庞学峰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立刻就对着佟敏亮说都,“不过意思啊姑娘,是我误会了,是我误会了。”
佟敏亮这才笑了笑,“没什么,不过大哥,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得,这正是庞学峰接下来想要问的,于是穆田生哎了一口气之后顺手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盒烟,在递给了庞学峰一根儿并且主动用火机点着了之后这才说道,“小庞,姑娘,不怕你们笑话,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做生意,可是谁能想到就遇到了这样儿的事儿呢。”
“我原来一直在县里的工地上当木工‘支盒子’,大家估计也都听说过,在工地上木工的工资收入算是比较高的了,可是工地上唯一不好的一点儿就是结账的时间太慢,太长。”
“别说平时除了只有像到了秋收农忙的时候儿才能勉强的结一小部分了,有的时候儿如果遇到了市面儿上经济不景气,或者作为甲方的开放商那边儿故意拖着不给的时候儿,那就算是到了年根儿了也不可能完全的把账给你结喽。”
“这不,去年的就是因为眼看着都到了腊月二十八了,可是开商还死活的赖着就是不给钱,让我们的工头儿也是急的只想撞墙,这谁家里不都是上有老下有下,一张张的嘴都在那儿等着这钱吃饭呢,所以最后大家一合计,干脆带上老婆孩子顶着大雪天直接的就去找开商了。”
“可是到那儿人家保安一看我们这架势,压根儿就没有让我们进小区的大门儿,我们虽然心里急可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光凭着干活儿时的冲劲儿,要不然我们这么多人呢,别说一两个保安了,就算是那个小区大门儿我们都能够给他一下子推翻了,可那样儿的话有理不也变成没理了嘛!”
“于是我们立马-的就又合计了一下儿,于是我们也没有吵也没有闹,干脆就找来了一些人家不用的塑料纸,当土立圾扔掉的那种长长的广告条幅,还有一些个木棍子,直接就在小区的门口儿支起了帐篷。”
“你还别说,这么多人一折腾,开商的老板估计也是真的怕大雪天的弄出点儿什么事儿,或者被人把这事儿给捅到电视上去,结果就在那天的傍晚,开商的老板终于派人把钱给我们送过来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儿,穆田生估计是为了平复一下儿自己的情绪,不禁使劲儿的扌由了一口烟,然后这才继续说道,“你说不知道啊小庞,按说拿到钱的那一刻我们是应该高兴来的,可是那会儿没有一个人是笑的,我们全他-妈哭了。”
“事后我和我们家那口子一商量,不行,这工地上工资虽然高,不过这钱太没有保障了,于是一合计,过完年之后我就直接去劳务市场上找别的工作去了。”
“我去之前想的是很美,不过到了之后才知道,现在不要求技术的工资低,要求技术的我都这个年纪了也没那精神头儿再去学了呀,结果一连着往劳务市场跑了能有四五天之后,我都差点儿要打退堂鼓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连着跑了四五天,工作虽然没有找到,不过却认识了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也是来了好几趟了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工作的人,所以这一来二去的也就都熟了。”
“后来一聊起来还都是一个县里的,家庭情况也都差不多,这不就感到更近了嘛,所以最后那个老张一提议,说要不咱们合伙儿做点儿小生意吧。”
“我和另外的老周都没有做过生意,于是就问那做点儿什么呢,老张就说现在人家城里人过日子都可讲究了,像咱们平时洗脸洗手的时候儿用的香皂,人家早就不用了,都是用的什么芦荟皂,还是全手工的,因为这样儿才不会有什么化学的东西在里头,不仅能卖得上去价儿,还不愁卖不出去,而且要干的话就直接去江林市里做门面,人家城里人的消费水平高,一准儿陪不了。”
“我跟老周一听也动心了,最后一合计那就干呗,于是就决定一人先出八万,不够了再往里头添。”
“可就在碰头儿的那一天,老周的老娘突然住院了,这谁也没有办法,当然就是干不成了,于是就只剩下了我和老张。”
“不过老张说他的钱都在银行里存在大票呢,手头的又不够,而且那张大票眼看着下个月就到期了,这要是中途取了话光利息就得赔上好几千呢,所以让我先把钱掏出来垫着,等他的大票到期了之后立马就拿过来。”
“我一想也行,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把就要到手的钱给打了水漂儿吧,于是我除了给老婆孩子留了点儿生活费之后,就一个人把工地上结的那些钱全部的都给投了进去,所以后来这房租,合同,包括这装修,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出的钱。”
“可终于等到老张说的大票到期的那一天了,我却怎么打也打不通他的电话,最后没有办法我扌由了半天的时候就直接找到了他家里,可直到这个时候儿他才说不好意思,妹夫一心拉着我想要搞个养猪场,这不,一忙活把我这事儿给往脑门子后头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儿,穆田生把手里的烟头儿一下子就狠狠的给扔到了地上。
“我虽然那会儿真的是恨不得一刀子就上去捅了他,可是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因为当时归根到底的也没有一个什么字据,我就算是去打官司也打不赢啊,得了,自认倒霉吧!”
“可我后来又不敢告诉我的媳妇儿,但是摊子都已经支起来了,没办法,也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的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