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书的话,让我背后泛起了一股寒意,如果真的是某个“有心人”故意让我们看到的这些燃烧残留物,那这起案子就会更加扑朔迷离了。
“许法医,苏警官,您二位是办案的警察,还是不要被我误导了的好,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林文书的这番话多少让我有些失望,不过也打消了我内心的那层顾虑,看来之前是我想多了,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歪打正着罢了,并非对现场可疑残留物分析后得出的合理结论。我就说嘛,如此不着调
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严谨、务实、富有逻辑起来,百分百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小沫,你怎么看?”我还是要听听苏沫的想法。“不管林主任是出于何种角度做出的考量,总之上述的结论是值得给予肯定的。”夸了林文书一句后,苏沫继续说着,“对于林主任的看法,我是比较赞同的。倘若凶手真是穆长贵的话,那么无论是自身经济
条件的主观因素,还是外部环境的客观因素,都不允许他使用耐高温材料去缝制衣服。”
“你继续说。”其实经过上述的种种分析之后,我内心也越来越倾向于这个答案。“排除掉了耐高温材料之后,那么这里出现燃烧不完全的残留物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了。第一,炉子之前并没有生火,残留物是老穆点燃之后扔到炉子里面的,目的自然是销毁证据。或许他当时大意了,也或许他不会想到我们会进入这间房子搜寻可疑物证,所以没有进行谨慎的二次复检,从而让我们提取到了残留物。第二,就是疯子刚才你所说的,有人故意留下了这些给我们做出引导,不过从我的心里来说
,感觉这种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我觉得也是。”最近这段儿时间,“亡魂索命”的事情在公主岭闹得是沸沸扬扬,绝大多数镇民唯恐避之不及,怕是没有人会主动凑上来。就算有人对此持怀疑态度,就算有人具备暗中调查的能力和胆识,
那为什么不给我们更为清晰、确凿、价值更大的线索,仅留下一点儿燃烧不充分的残留物,还是黏连在炉壁上面的,显然是不合乎情理的。
“排除掉第二种可能,那就只剩下第一种了,可究竟是不是这样,还需要我们查证清楚一件事情。”苏沫说。
“苏警官,查证啥?”林文书问着。“找到缝制衣服的布料儿或者绸缎。”苏沫搓了搓手里的东西,“在没有经过化验之前,我们并不能确定手里的燃烧残留物究竟是不是缝制衣服的下脚料儿,一切都是我们做出的猜想。只有在这里找到了布料
儿和绸缎,或者证实老穆曾经躲在这里缝制过衣服,那才能让一切变得合理起来。”
“那还愣着做什么,现在就去找。”林文书说着就要开始翻箱倒柜,可手刚放在柜门上,他就愣住了,“苏警官,您怎么认定布料儿就藏在这间屋子?还有,如果布料儿用完了呢?”“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提取到的燃烧残留物就是某种布料儿,不过还是要搜查证实一下。至于说布料儿用完了,我觉得林主任你多虑了。你不要忘记了,按照板材板儿上面写的,最后一名受害人
林顺会死于明天晚上,所以就算布料儿用了,但制作出的成衣绝对还在。”
“为什么不可能在祠堂?”林文书继续问着。
“因为之前我和疯子曾经仔细搜索过祠堂,根本没有现任何类似的可疑物,因此如果真是老穆在犯罪,他一定会将东西藏在这间房子里面。”“也对。”林文书点点头,“老穆居住的地方一共有三个,祠堂、小羊家还有这里。祠堂没有,小羊家也就更不可能,毕竟多一个人知道,他犯罪的话就会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所以唯一安全的就是这间房子了
。”“林主任怎么就认定老穆不会将布料儿或者衣服藏在别地方,毕竟公主岭四周都是山,想要藏点儿东西并不难。”我感觉老穆不像是那么不谨慎的人。毕竟东西藏在家里跟外面是两种概念,所导致的后果也
会截然不同,从家里搜出来那是铁打的证据,从外面搜出来那是可以给任何嫌疑人定罪的可疑物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许法医,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林文书撇撇嘴说道,“如果人真是老穆杀的,他绝对不会把东西放在外面,你没在这里生活过,所以不了解他是个什么人,更没见过他那副抠到姥姥家的德性。别说是用来犯
罪的重要物品,平时就算是一棵白菜,他都舍不得拿到院子外面去晒。所以如果他是凶手,东西一定会藏在家里。”
“疯子,这次听林主任的,赶紧找。”苏沫示意我们赶紧动起来,搜完一个柜子之后,她看我还愣在原地,就有了些不悦,“你怎么还愣着呢?”“小沫,不是我不找,我是在想从哪里下手开始找。”不得已,我只好做出解释,“如果换做你是老穆,你会将做衣服的材料儿放到明面上来吗?而且林主任刚才说过了,老穆是个十分扣索的人,通常对于这
样的人来说,越是重要的东西,那就越是藏得深。所以,你们这样是找不到的。”
“你说的有些道理。”苏沫点头。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与其像你们刚才那样翻箱倒柜,倒不如理智分析一下老穆将东西藏到了哪里?”说完,我细致打量起了这间屋子。“根据林主任所说,“女人”身上的衣服十分宽大,那就说明使用的布料儿很多,进而又说明小的地方是无法将其藏起来的。这间屋子只有那几个柜子能装下,可是那太过于显眼了,而其他的又不可能装得下
那么多布料儿,只有……”苏沫说完,眼睛里面透出了一些夺目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