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
那晚,在方寒的劝说下每个人都喝了酒,尤其是杜老犟,未等散席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至于杜晗的母亲更是不胜酒力,交代杜晗照顾着点儿方寒后,便也晕头转向的爬上了炕,连鞋都没来的及脱。
至于杜晗的弟弟,更是早已不省人事。
来到院子,轻拂的山风让杜晗和方寒都清醒了几分,可酒终归是酒,总会迷乱人的神经,给予人莫名的勇气。
当然,率先表白心意的并不是杜晗,而是方寒。
她抱着吉他唱过一杜晗最喜欢的歌曲后,说出了欲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情话,让杜晗喜极而泣。
本就是容易冲动的年纪,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干柴烈火一样的两个年轻人,拥吻着走进了西厢房。
第二天告别时,杜晗选择了和方寒一起离开,毕竟她也到了去上学的日子,对此母亲稍感不妥,反倒是杜老犟表示了赞同。
从那天起,杜晗就彻底失去了消息……
……
话说到此,杜鹃停了下来。
“这十几年来,杜晗都没有跟家里有过联系吗?”虽说了解到了很多的内幕,可依旧还欠缺最关键的问题。
“没,没有。”杜鹃稍作了犹豫。
“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方寒?”秦培华拿出了照片。
接过去,杜鹃仅仅是看了一眼,身体便不由的轻微抖动了起来,一股浓烈的恨意从双眼中喷薄而出:“就是这个畜生。”
“杜鹃,你是如何知道方寒跟孙麻子以及你父亲相互勾结的?”秦培华收起照片,继续问着。
“母亲告诉我的。”杜鹃叹口气,“二丫跟着方寒离开后,就彻底失去了消息,母亲多方打听之下,了解到杜老犟曾经跟人贩子接触过,回家质问了那个老不死的,他这才把实话说出来。”
“你母亲当时是什么反应?”
“还能是什么反应,心死了呗。”杜鹃凄然的笑了笑,“我母亲是个十分传统的女人,在她的观念里嫁鸡就该随鸡,嫁狗就该随狗,所以被那个老不死的欺负了那么多年,始终都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当年我遭受迫害的时候,母亲的眼睛几乎都哭瞎了,可她不知道反抗,也不敢反抗。而随着二丫的失踪,她终于扛不住了,大病了一场。”说到此,杜鹃的语气中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可她最
终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我那个双腿截肢的弟弟还需要她照顾,纵然脚步已经蹒跚踉跄,可她不能停下来。”
“你弟弟,结婚了吗?”我顺嘴问了一句,“他没有跟你的父母住在一起吗?”“结婚了,没住在一起。”杜鹃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头是下垂的,以至于我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慌乱,就像一个人内心的秘密被曝光了一样,这让我满是困惑
。
“你怎么了?”秦培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
“没事儿。”甩甩头,并且掉荒唐的想法,我继续问道,“既然你们知道了真相,有没有去找孙麻子?”
“自那之后,孙麻子也失踪了。”
“为什么不报警?”
“没想过。”杜鹃没有明说,可我明白她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不由的感觉脸上有些热起来。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秦培华没有再给我问话的机会。
“没了。”杜鹃摇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谢谢你们。”秦培华依旧没有征询我的意见。
“慢走。”
“我送送你们。”杜志刚说。
走出大门,我和秦培华便打算跟杜志刚说声再见,可话还没出口,他已经抢先一步说道:“你们,是警察吧?”
“是的。”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别看穿了,也就没有必要再遮掩了。
“刚刚当着杜鹃,有些话不方便说,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了。”
“什么?”我和秦培华同时竖起了耳朵。
“杜鹃受过很深的伤害,所以希望你们理解她有所保留的行为,主要是她隐瞒的事情都是跟家人有关的。”
“我们理解。”秦培华点头,“你说吧。”
“我想告诉你们三件事。”
第一,杜晗回来过一次。
第二,你们该去看看她弟弟的媳妇。
第三,昨天,有人来过江鱼镇,也在打听杜晗的事情。
罗列三点之后,杜志刚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我见到了那个人,他让我带给你们一句话。”
“什么?”我和秦培华,此时都被惊到了。“这场游戏,是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