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到一种亲情的温暖。
可泪光很快就消失了,对于他这种浪子来说,感动不过是仅仅一刹那间的事情,因为他们的心已经磨砺的比铁石还要硬了。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份短暂的感动。
今天中午的饭,有红烧肉,所以陈三斤吃的很爽。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爽了。
公孙秋韵只是看着她吃,见到陈三斤吃的这么尽兴,她也很高兴。
午饭吃完的时候,陈三斤建议去外面逛逛,外面的意思就是南区外。
因为南区太过寂寥了,虽然这儿是有钱人的天堂,但是却没有那种“人”的生气。
陈三斤喜欢热闹,一种很庸俗的热闹。
于是两人就走出了南区。
在市中心,有一条步行街,街上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人头攒动。
除了买家跟卖家之外,这儿最多的就是乞丐了,各种各样的乞丐,各种各样的乞讨方式。
走不了三步远,就会看到一个乞丐。
公孙秋韵是个很慈爱的女人,每看到一个乞丐,她都要伸手给钱,但都被陈三斤制止住了。
公孙秋韵不懂这是为什么,陈三斤解释说:我们管不着。
可公孙秋韵太想帮帮这些可怜的人,于是在走过第十个乞丐的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不顾陈三斤的反对,给了一名老乞丐一百块的纸币。
“真是太感谢你了,小姐,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乞丐抖抖地将一百的纸钞迅速地收进了怀里。
陈三斤只是冷笑,拿了别人的钱,自然要说几句恭维话了。
“可我看这位先生的眉宇之间,有一团乌黑之气,似是大灾之象啊。”
老乞丐肃然正色地说道。
陈三斤稍稍怔了怔,随口说道:“是吗?想不到阁下还会看相啊。”
老乞丐好像并没有听出陈三斤话中的讥讽之意,接着陈三斤的话说道:“会一点,我以前本来就是个相师。”
陈三斤笑笑,说道:“相师?那不知道阁下为什么不做相师,跑来当乞丐呢?”
老乞丐长叹一声,说道:“旧事不忍重提,不说也罢。”
一旁的公孙秋韵拉了拉陈三斤的胳膊,小声说道:“走了,我们再去前面逛逛。”
她虽然是个宅心仁厚的女孩子,但也不想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一个乞丐身上。
但陈三斤却偏偏对这个老乞丐很感兴趣,不但没有走,反而在老乞丐的身前蹲了下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阁下看出来我有大灾之象,那不知道阁下有没有破解之法呢?”
老乞丐咂了咂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这就要看看阁下的手相了。”
陈三斤立刻就将双手伸了过去,让这个老乞丐去瞧。
但老乞丐看着陈三斤两只手,却起愣来,一语不,就像是看到一对木头一样。
“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看手相吗?现在两只手都摆在你面前了,你怎么视而不见呢?”陈三斤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老乞丐的脸。
老乞丐回答的很突兀:“因为饿了。”
“饿了?”陈三斤不解。
“对,因为我饿了,所以我两眼就会直,所以我什么都看不见了。”老乞丐说的振振有词。
陈三斤站起身来,双手收回,插进口袋里。
他终于明白这个老乞丐了意思了。
老乞丐之所以说陈三斤有大灾之象,不过是想从陈三斤这里骗顿饭吃。这人压根就不是什么相师,而是个江湖骗子。
陈三斤已经不准备理他了,抓着公孙秋韵的手,就要继续往前走。
可这一次,公孙秋韵却不走了,她很认真地说道:“既然都耽搁这么久了,不如我们就姑且相信他好了,请他吃一顿饭又怎么样呢?”
陈三斤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他的话吧?我只是跟他闹着玩,打打趣而已。”
“像你这样的坏人,搞不好真的会有什么无妄之灾的。”
公孙秋韵故意白了陈三斤一眼,蹲下身来,对老乞丐说道:“既然您饿了,那我们就带你去吃饭好了,你想去哪儿吃?”
老乞丐随手一指,指在了街对面的一个火锅城的招牌上。
这个火锅城是步行街上最大的火锅店,虽然现在是下午,但里面依旧有很多的客人。
陈三斤找了一个拐角的位置坐着,服务员走过来,询问要点些什么,陈三斤还没有开口,老乞丐已经抢着说出了一大串。
陈三斤看着他口若悬河的样子,只觉得有点好笑。
等到服务员走后,陈三斤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大爷,你点这么多,就算三个人来都吃不完,莫非你还想打包带走?”
“三个人吃不完,但我一人就能吃完。”老乞丐炫耀似地说道。
陈三斤只是努了努嘴,看向公孙秋韵,他诚心不想再跟这个乞丐说话了。
老乞丐也不介意,从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衣服里面掏出一根劣质的香烟,在桌子上顿了顿,然后衔在嘴里。
陈三斤冷眼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