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肺病好像很严重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陈三斤的耳边响了起来。
如果换做平常,陈三斤一定会吓一跳的,可现在,他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就算是凭空出现一头厉鬼,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他已经麻木了。
“我见过很多抽烟的人,一旦咳嗽的厉害,就会停上几天,像你这种不要命的,倒是少见的很。”
这个苍老的声音,仿佛又近了一些。
陈三斤不理睬,烟尘在他的脸上弥漫。
“你这情况,要是不吃点药,恐怕是活不长了,最多不超过半年。”、
这个人终于出现在了陈三斤的面前。
陈三斤淡淡地笑了笑,因为他认得这个人,这个人居然就是已经死了的妙春子。
妙春子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面前呢?陈三斤没有问,也不想问。
“半年如何,一年又如何,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陈三斤根本不想理他,已经准备结束这个话题。
“我知道你多多少少肯定有点怪我,但没办法,如果我不装死,就会被卷入你们的纷争中去,我能活这么多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妙春子自己给自己解释着。
陈三斤只是冷笑。
“我来这里,并不是招人厌的,而是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希望你听了之后可以好好地活下去。”妙春子看了一眼韵儿的新坟,也不由地叹息了一声。
陈三斤不应话,只是坐在那里。
“先,我想告诉你,你的父亲现在处境很危险,如果你不去救他,他会死的很难看的,也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妙春子一边说着话,一边注视着陈三斤脸上的表情变化。
陈三斤的表情果然变了,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我说了你也许不相信,但我说的的确是实话。”妙春子一字字地说道:“你的父亲就是宇文从龙。”
陈三斤错愕,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声道:“你说什么?”
“你自己大概也察觉到了一些,你以前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落拓少年,凭什么会被宇文从龙那样的大佬看上?又凭什么,他会教授你异能之术呢?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妙春子接连反问道,这几句话都深深地敲在了陈三斤的心上。
本来已经深陷痛苦中的他,此时更是揪心了。
“不但我知道你是宇文从龙的儿子,公孙魔凶也知道,所以他才会找上你,让你去对付宇文从龙,因为宇文从龙就算是再毒辣,也不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的,那么,你得手的机会就很大,但可惜他算错了一招,他不知道,你根本就是宇文从龙派来的,宇文从龙在他之前,已经将计就计,先利用你了,计中计,环中环,最后被蒙在鼓里的还是你。”妙春子的话音中不免带着一丝惋惜,他很同情陈三斤的遭遇。
陈三斤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道:“所以,我根本不必感激宇文从龙对我的知遇之恩,也根本不必为他做任何事的,因为他原本就欠我的,是不是?”
妙春子点了点头,如果宇文从龙将真相告诉陈三斤的话,陈三斤不但不会帮他做事,而且会对他怀恨在心的。
陈三斤原本以为宇文从龙教授了他异能术,将他领进门,这是对他的恩情,所以陈三斤才打算用杀掉公孙魔凶来偿还这个恩情,从此跟宇文从龙一刀两断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始至终,亏欠的却是宇文从龙。
他作为陈三斤的亲生父亲,非但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反而还要利用陈三斤来杀人,这是多么的狠毒残忍。
如果陈三斤早点知道真相,那韵儿也许就不会死了。
过了很久之后,陈三斤才问道:“那我母亲又是谁?”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但绝不是宇文从龙现在的老婆。”妙春子想了想,才回答道,如果陈三斤真的是宇文从龙与他老婆所生,大概也不忍心让陈三斤做这种事情了。
“原来我只是个私生子。”陈三斤将烟头弹落在地上,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布满了自嘲。
“虽然如此,但你终究是他亲生的,他即将有一场灭顶之灾,你不去救他,他就活不成了。”看妙春子的语气,说得好像跟真的似地。
陈三斤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像他那种抛妻弃子,另结新欢的人,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只恨自己瞎了眼,帮他做了这么多蠢事。”
“但你今天的成就,怎么说也得归功于他,而且老子可以杀儿子,儿子却不能对老子不管不问,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妙春子连连说道,情绪好像还有点紧张。
陈三斤讥诮地笑了笑,看着妙春子的脸,悠悠地说道:“你何必这么急呢?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妙春子一下子木讷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是神医,不但装死装的很像,而且还成功地将罪名嫁祸到了赖凤的身上,我差点就跟赖凤火并了,我若是杀了赖凤,那赖尚虎就少了一名得力的干将,宇文从龙想除去赖尚虎这个眼中钉,就指日可待了,赖尚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近年来势头很猛,大有超越宇文从龙这个市长的趋势,宇文从龙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陈三斤散漫地吐出口气,说道:“看样子,你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帮着宇文从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