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落在甲板上的时候,有个身影冲了过去,将书生扶了起来,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自视甚高的思君。
思君跟这个书生是什么关系呢?陈三斤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肯定是思君在自己面前受了气,可是又苦于不是自己的对手,所以让书生来帮忙,书生跟思君显然是一路的。
可是令陈三斤觉得奇怪的是,思君刚刚将书生从地上扶起来,就说出了一句让人感觉很意外的话:“你怎么这么中看不中用,你不是说你们谢家的清风碎空无人能敌吗,怎么被这个姓朱的一下就给破掉了,而且还输的这么惨!”
书生显然是谢了,谢书生嘴角还流着血,虽然说陈三斤已经收下留情了,可是谁从高空中摔下来,想不受伤都难,何况他那时候的奇经八脉被陈三斤一下子封住,根本用不出灵气来护体,所以可能摔的更重一些,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出嘴角流血,也没有用衣袖去擦拭,只是一把抓住思君的衣袖,道:“我……我其实还能够跟他……还能打下去的……”
思君已经不想再听他狡辩了,一下子就甩开了他的手,道:“你这么没用,还跟在我后面做什么呢,你还是回家享清福去吧,让你老子供着你好了。”她再也不等谢书生回话,也没有去注意谢书生脸上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就转身走开了,走到了一个人的面前。
这个人就是陈三斤只见过一面的斗笠人,他的头上戴着的斗笠很大,前面的悬挂的布是黑色的,所以根本看不清这个人长什么样子。思君走到这人边上,就拉住这个人的手,娇声道:“鬼叔叔,那个谢天普一点用都没有,一招之间就被这个姓朱的跟破掉了,你一定要帮我教训教训这个姓朱的。”
陈三斤一直在边上看着,他想看出这些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谁知这个思君口中的“鬼叔叔”忽然一甩衣袖,道:“胡闹,你难道觉得自己闹得还不够吗,快回去呆着吧,以后若是再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我就代你的爹爹教训你,听到没有。”他的声音也许并不大,可是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就算是娇纵蛮狠如思君这样的女孩,也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只要怪怪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这个人见思君走了,自己也准备走下甲板。
陈三斤忽然叫道:“这个前辈,请留步。”
陈三斤很明显已经看出了他与思君之间的关系。这个斗笠人停下了脚步,闷声道:“你是在叫我?“
陈三斤往这人面前走了几步,道:“是的,前辈,我看前辈一身凛然正气,肯定是修为极为高深的奇人,所以想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
斗笠人还是背对着陈三斤,道:“你又是什么人,也配问我的名字?”
陈三斤行走江湖这么久,还没有谁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的,可是陈三斤也没有作,他并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他笑了笑,道:“晚辈名叫陈三斤,向来敬仰道行高深之人,所以希望前辈能留个法号。”
斗笠人的声音之后忽然透出了一种很深邃的寂寞,幽幽地道:“你就叫我韩飞人吧。”
陈三斤觉得很不解,道:“韩飞人?”
韩飞人道:“是的,我这一辈子都是在给人家摆渡,将修为低浅的人摆渡到修为高一点的对岸。”
陈三斤道:“可是凭借前辈这一身修为,为什么要甘于为别人做韩飞人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韩飞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了一个人,永世不能再用自己的法术。”
陈三斤对这个韩飞人越来越好奇了,就接着问道:“你答应了谁?”
韩飞人蓦然回,陈三斤不由地打了个寒噤,韩飞人一步步地走过来,陈三斤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席骨髓,冻得他全身冰冷,韩飞人的眼睛在黑布后面,根本看不到,但是陈三斤却能够感觉的出来。
韩飞人突然出手,没有人能够形容他的出手的速度,因为他的速度本身就已经超越了速度这个概念的极限,陈三斤本来想闪避的,可是偏偏无法闪开,韩飞人握着他的手腕,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陈三斤眨着眼睛,在他平生十五六年,还没有真的有过多少恐惧,就算是大敌当前,他也是泰然自若,可是在这个人的前面,他感到一种无法想象的恐惧,他知道,自己是不能不说实话的:“我是锦城外的落花村朱家的人,唯一的一个独子。”
韩飞人摇着头,道:“不可能,凭借一个小小的败落贵族,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绝世奇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的身体流着的绝对不是朱家的血。”
陈三斤听到这句话,自己也震惊不已,道:“前辈,你莫非看出了什么?”
韩飞人的手在颤抖着,陈三斤能够感觉的出来,韩飞人的声音也有一丝颤抖:“我没想到,四十年后,居然还能再见到,难道这真的是天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