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小孩转身就走,宁疏赶紧追过去。
“团子!”
当她冲出人群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鬼小孩的身影了。
宁疏脑子一团乱,那个小孩是她的儿子,宁圆子的哥哥。
她第一次见到他,他趴在周红花的肩膀上,那时候模样比刚刚骇人,宁疏并没有认出来,刚刚一晃眼见到他,宁疏神经抖擞了一下,还以为见到了翻版的小陆铮。
她也是这样才认定,那个小孩是宁团子,是她的儿子。
他帮她,让周红花说出了真相,还她一个公道。
宁疏在院子外面四处寻找着,再也见不到宁团子了,她的心情有点复杂,一来宁团子这样帮她,让她觉得非常感动,二来,想到刚刚周红花的模样,实在太过凄惨,宁团子做到这一步,手段也是相当狠辣决绝,而且他全身散着一股子煞气,跟女儿身上气息截然不同。
她不仅隐隐有些担忧。
“宁宁,瞎晃悠什么呢?”外婆背着箱子走出了朱家大院,远远地叫唤宁疏:“回家了。”
“噢,就来。”
宁疏又看了看四周,然后跟上了外婆。
“外婆,我来给你拎箱子。”
“行了就你这小身板的。”外婆牵起宁疏的手,带她一块儿回家。
“外婆,朱家给您多少事金啊?”宁疏好奇地问。
“估摸着,能有两万。”
“真好,那弟弟看缝兔唇的钱就有了。”
外婆叹息了一声:“照理说,这钱不该收,那小鬼害周红花,估摸着是路见不平,要帮你出这口气,一报还一报,你也讨回了公道,周红花也得到了报应,收了这钱,我良心不安。”
“外婆,您别这样想,您也出力了。”
“唉,都怪外婆没本事,现在连狗娃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宁疏知道,外婆这些年给人看事,也不是为了挣钱,做的就是良心活,她心里隐隐地敬佩外婆,不过如果换了她,肯定做不到,她要挣钱,至少为自己将来的生活挣得一份保障。
傍晚时分,舅舅刚下了地回来,刚下担子,对大伙儿道:“听说了吗,刚刚村东家那李麻子,摔下山崖了。”
外婆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闻言,连忙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没淘完的莴笋叶子。
“怎么摔的?”
舅舅说:“好像是喝醉了酒,走路不看道儿,就这么直挺挺摔下去了。”
舅妈冷哼一声:“真是报应,谁让他跟朱家媳妇勾结害我们宁宁的,这叫老天开眼。”
外婆眉头紧皱了起来,宁疏知道外婆肯定不会像舅妈那样想,老天爷开不开眼她不知道,但是李麻子摔下山崖绝非偶然。
多半,又是宁团子的杰作。
“人怎么样了?”舅妈又问。
“人倒是没死,现在正在镇上医院抢救,听说是折了半条腿,将来要当瘸子了。”
吃过晚饭后,宁疏帮外婆收拾碗筷,外婆问宁疏:“你最近有没有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宁疏心头一惊,连忙摇头。
外婆有些想不明白,平白无故的,小鬼怎么会这样帮自家孙女去伸张正义。
“我也不明白。”宁疏心虚地说:“不过外婆,那天周红花身上趴了小鬼,我看到了。”
她不说自己认识那小鬼,只说看到了他。
“你看到了?”外婆讶异:“你怎么看到的。”
宁疏便将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外婆,只是隐去了宁团子和他的关系一节,甚至她还把那日救下屎壳郎的事情,也都统统告诉了外婆。
外婆听闻以后,沉吟了很久,终于说道:“你跟我来吧。”
宁疏跟着外婆重新来到了天师祠,天师祠依旧晦暗,燃着袅袅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
外婆牵着宁疏,跪在垫前,点了香,虔诚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