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小的已经给按照殿下的安排,提前给工人预了一个月的酬劳,他们都非常满意。”孔真虽然不明白朱由检为什么对工人这么好,但朱由检是真正的东家,自己只是代朱由检管理厂子,朱由检都这么说了,他没有理由不照办。至于原因,他当然想不明白,不过,没关系,朱由检身上让人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了,比如,他怎么会制造水泥、红砖、玻璃,怎么会训练士兵。
“还有账目。各项收入和支出要详细记录,我会安排李成监督。李成不参与厂子的管理,但他可以随时清查账目。”说道这儿,朱由检的脸色异常冷峻,刚刚积攒的柔和渐渐褪去,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厂子里出现蛀虫:“厂子的利润要向户部纳税,如果账目不清,户部会怀疑我们做假账,那可是杀头之罪。我安排李成做三个厂子的总监,不是对你们不信任,而是对你们的鞭策,更对你们的保护。”朱由检根本不相信依靠人的自律可以消除一切欲望,虽然他们现在受到提拔重用,对自己感恩戴德,由于收入的提高,不会打厂子的主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的款子从手中经过,人的贪婪就会湮灭一切道德。
朱由检更相信从制度上堵住漏洞。先假设每个人都是贪婪的,然后建立相应的制度,将魔鬼镇在雷峰塔里,让每一次的贪婪都受到惩处,他们才不敢向罪恶伸手。
依靠个人的威望,可以镇得住一时,绝不能镇住一世。朱由检开办工厂的目的,不仅是为了现在的敛财,更是为了让大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而不是造就几个富翁。
“多谢殿下的提醒,小的明白。”孔真经济地位的急剧提高,完全是因为朱由检的提携,而他只是带朱由检在厂子里的代言人,对朱由检的话自然当成圣旨。
“你们都是信王府的人,有信王府的一份,就会有你们的一份。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喝直接说。”朱由检也知道,如果论功劳,这些厂长们的付出,无论是时间还是精力,都比工人们多得多,因此他们的酬劳高点,也是正常。如果赏罚不明,这些厂长们没什么积极性,自己就一个人,绝不可能管理好这些厂子。
“是,殿下。小的们明白。”四人一起回答,朱由检后面的话,就是向他们四人说的,同样的话,不用说四遍。
“钱虎,砖窑厂怎么样了,红砖生产出来了吗?”红砖的生产工艺最简单,朱由检估计,生产出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产量。
“回殿下,红砖已经生产出来,质量应该没问题。但是红砖需要经过晾干程序,这一阶段特别需要时间,眼下还不能大规模生产。”钱虎果然被生产能力困扰着,虽然他日思夜想,但朱由检急需红砖建军校,他没有时间去一一验证。这次被朱由检召见,他早就想告诉朱由检,不知道这位万能的王爷可有什么好办法。
“奥。不用急,军校的场地还没有完全平整好。而且,你可以大量准备红砖毛坯,分批次晾干。”朱由检后世是搞科研的,对具体的技术没有研究。在后世,由于社会分工越来越细,搞科研的和搞技术的,根本没有什么交集。往往搞科研的研究出什么成果,就将图纸扔给搞技术开的。他们之间责任明确,如果图纸有误,是搞科研的责任,如果图纸没问题,在制造上出了问题,则要追求搞技术的责任。
“也只有这样了。”钱虎也是悻悻的,连朱由检都没有办法,他这个王府打手出生的人,就更没有办法了,他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改良工艺的能力。
“李中,玻璃研究的怎么样了?”如果说朱由检要生产水泥和红砖,是因为修路和建设军校的需要,那生产玻璃则完全是为了赚钱,没有雄厚的财力支持,无论是火器的研还是四武营的训练,都只是一句空话。现在大明户部的主要收入都是花在辽东的军饷上,能挤出资金修筑第一大道,已经让户部尚书李起元头痛不已,指望他再向火器局大把花钱,那还不如杀了他。大明现在正陷入无钱改良火器——辽东战事不利——增加辽东兵力——增加辽东军饷——户部更加没钱的死循环之中。
“殿下,玻璃虽然生产出一些,但根据殿下的要求,全部不合格。”李中很是郁闷,眼睛都不敢看朱由检,好像是在一场必胜的乒乓球比赛中输给了倭国选手。信王府有三个厂子,水泥厂已经走上正轨,即将为信王府赢得大笔的收入;砖窑厂也生产出合格的产品,现在只是扩大规模问题,偏偏他的厂子拖了尾巴。
“奥,李中不要着急。玻璃的生产最为复杂,要求也是最高,多做几次试验是对的。不过无论如何,不能让不合格的玻璃离开厂子,绝不能砸了皇家的牌子。”看到李中一脸的懊恼,朱由检安慰了一番,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他也只是知道简单的原理,知道玻璃一定能生产出来,仅此而已。“那个,玻璃的讯息有没有泄露出去?”
“按照殿下的指示,讯息泄露了一点,都是京师的大商户。不过,没说是我们生产的,他们都以为是我们从福建购买的,只是现在还没到货。”
“李中,你做得很好。”朱由检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好像大把的银子正在朝他微笑。
孔真等人离开信王府之后,朱由检立刻修书一封,交给特战队队长王慕九:“立刻送到蓟州,务必见到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