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绥唯一的希望还是在南方,与陕西府西安进行物流。西延大道就是联系延绥与西安的唯一通道。
所以朱由检正全力加紧这条大道的建设。在这条路上,山势林立,阻碍道路建设的山丘实在太多。
好在大明不缺火药,低矮的山丘,直接用火药炸开,落下的山石还可以用作建路基。
西延大道分为三个路段:西安到同州的西同段、同州到延安的同延段、延安到延绥的延延段。其中延延路段最长。
这三段大道几乎同时从两端开工。朱由检现在不差人手,他的手上有十七万匪兵战俘,加上附近征召的百姓,人力资源丰富。
大道的路基基本完成,现在修建水泥大道,比以前修建官道快多了。
以前官道的修筑,主要时间和人力都耗在路基上。路基全部使用人工的方法完成,四个人一组或者八个人一组,将石块打磨成磨盘状,在四面或者八面凿孔,装上木块,系上绳索。每组的四人或八人拉紧绳索,让磨盘悬空,然后再放下,呈自由落体,撞击地面,压实路基。一块一块路基,反反复复锤平压实。
现在水泥路的修筑,就简单多了。只要将路基简单夯实,垫上3——4寸的碎石,再浇上2寸的混凝土,等水泥混凝土凝结,大道就成功了。
由于天气原因,水泥路面的浇灌并不快,这让朱由检非常焦急。陕西早晚寒气太重,温度偏低,水泥凝结的速度很慢,容易被冻坏,只有在中午前后才能浇灌。
但水泥路并没有停工,它从四座城市,缓慢地地向六个方向延伸,特别是里程最短的西安至同州段,水泥的浇灌,由于从西安和同州同时开工,估计年底前就可以结束。
这天,朱由检正在勘测道路,上次派去找祖大寿的士兵回来了。“殿下,胡小姐父亲的级找到了。”朱由检常常在士兵面前称呼胡心雪为胡小姐,他的亲兵也跟着这么称呼,丝毫没有将胡心雪当成普通的婢女看待。
“奥,有没有腐烂?”
“回殿下,没有腐烂。为了传三边,级是用石灰腌制的,加上气温又很低,估计半年之内不会腐烂。”
“嗯。那你先送回去,让胡小姐看看吧!”朱由检知道胡心雪见到她爹的级,免不了又是一场大哭,他实在不愿看到她呼天呛地的样子。
朱由检回到府第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胡心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哭刚刚结束。
“奴婢谢过殿下。”看到朱由检回来,胡心雪擦干眼泪,又是对着他猛地叩头。
“雪儿,起来吧!不用老是叩头,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朱由检来自后世,对于动不动就叩头十分反感。无论男儿还是女儿,膝下都应该有黄金。
除了叩头,我哪里还有什么报答的方式?胡心雪起身后,昂着脑袋定定地看着朱由检好一会,什么也没说。
“雪儿,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找个吉日将你爹下葬才是正经。”朱由检感觉自己都怕了胡心雪的目光,好像他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如果他真的要做什么亏心事,那隔壁的胡小姐还不是早就被吃了?
胡心雪点点头:“哪还选什么吉日呀?为了让爹早日超生,就明天吧!”
“好,那就明天。早晨我会安排几名士兵,备好锄具,在城外选择一块清爽的地方。”帮人帮到底,胡心雪一个女子,根本没有安葬她爹的能力,朱由检只好一切都代#办了,“雪儿,你早点休息。”
胡心雪无力地点点头,又看了朱由检一眼,慢吞吞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次,她没有给朱由检洗脚。
胡廷宴的级没有进入朱由检的府第,按当地的习惯,死去的人是不能回家的,会给家人带来不吉,何况是一个级,胡廷宴和朱由检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胡廷宴的级被放到府第东面三百步远的空地上,为了防止夜晚被猫狗糟蹋,级被装在一个大的木龛里。
第二天早晨,朱由检安排士兵去棺材铺买了一口棺材,又买了一床棉被。在棺材抬出棺材铺之后,士兵们将棺材打开,先将半床棉被垫在棺材底部,再将级放到棉被上,盖上另外半床棉被,合拢棺盖。因为没有身体,也不用衣服什么的。
棺材被抬到东城外的山坳里安葬。
胡心雪担心将来清明、冬至烧纸的时候,找不到爹爹的坟墓,就央求士兵去城中刻了一块墓碑。但胡廷宴是朝廷的钦犯,墓碑上不能刻上他的名字,最后还是一名识字的士兵想出一个主意,在墓碑上刻上古月两字。古月合在一起,就是个胡子,乃是胡廷宴的姓氏。胡心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将就着在墓碑上刻了古月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