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细微的凉气忽然从床幔外传来,床幔忽然就被那个人打开了,冷气让安七夕的肌肤都溅起了鸡皮疙瘩。
有人在床前坐下,安七夕能够感觉到床边塌陷下去了一块,那个人似乎就一直在看着自己的面孔,黑夜下他能看清楚什么?
有一只手忽然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她高高隆起的肚子,这种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安七夕瞬间乍毛一般的想要反射的跳起来护住肚子,可是她不敢轻举妄动,此刻肚子就在人家手下,如果是心怀不轨的人,那么她的宝宝说不定随时都是人家的掌下亡魂。
她现在后悔死自己的大意和狂妄了,管这个人是谁呢,她为什么要疯了一样的冒险来试探呢?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是她思念的那个人又怎么会总是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而不出来见她呢?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会思念他和伤心的,他不会忍心她难过伤心的,所以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呢?
而且味道还不一样!没有……他的味道!
“唉……”这个人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似乎无限的的惆怅与落寞,又带着淡淡的伤感,轻轻的叹息一声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这个声音……也不是他的啊!
安七夕落寞的想,看来这个人真的不是她的北北了!是啊,所有人都接受了北北已经死了的事实,只有她自己还执拗的认为她的北北还活着,可如果还活着,怎么会在她有了身孕天下皆知的时候还不出现?怎么会在北堂烈和北堂云开战了这么久还不出现?
安七夕不知这个人接下来会做什么,可她是在不想再继续和着人呆下去了,于是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她清楚的感觉到那个人在她动的时候飞快的将手从她肚子上拿下去,而后快速的离开了她的床。
安七夕唰地睁开眼,猛地娇喝一声:“谁?”
窗户忽地一声开了,可这个人却又在逃跑的时候还小心的将窗子又关上,似乎生怕寒风吹进来伤害到她似的。
安七夕翻身下床,大肚子让她不是很轻便和快速,等她披上衣服追到窗前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狠狠的呼出一口气,安七夕有够心惊胆颤的,房间的烛光也在此刻亮了起来,宫女太监甚至是萧雅都冲了进来。
“伊茉贝!怎么了?又看见那东西了?该死的!娘就说陪着你的!”萧雅懊恼的低咒,却也慌乱的看着安七夕,就怕她在有一丝不妥。
“娘,我没事别担心。”安七夕想想又连忙穿上衣服,在众人的紧张下出了房间来到窗下,接过了小太监手中的灯笼:“都站住!谁也别过来!”
下人们不敢再上前半步,安七夕提着灯笼在窗户下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而且这几天都是大雪天,厚厚的积雪即使经常被人清扫,可是一晚上的时间又堆积了厚厚一层。
“有了!”安七夕在窗子下面的雪地上找到了一个脚印,那绝对是一个男人的脚印,可是脚印只有一个,应该是男人在猛地出来的时候踏在地上的,而下一刻他应该是腾空飞了起来。
果然是个高手,踏雪无痕么!
但是安七夕看着那个脚印却陷入了沉思,目光变换,眼底划过了深深的撼动与不可置信,她轻轻的半蹲在地面上,手,颤抖着测量那个脚印的大小,一掌、二掌……
她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那一丁点的尺寸上面,呆滞,过后就是震怒!她猛地站起来,险些摔倒,身后的人惊慌的扶住她!
安七夕冷漠的回到房间然后就睡下了,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啦,就连萧雅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回答。
而另一边,穆魔晔这一次是在第一瞬间就冲了出去,以他的本事真的是轻而易举的就拦住了这个让安七夕惊吓过度,一直焦虑不安的寒光,可是当他在看见这个寒光的刹那,也是一惊一愣,目光变换中也有浓浓的不可置信,旋即确定了什么一般,更是怒不可遏的吼了出来:“你!你这个混蛋!”
那人站住,似乎也清楚自己不是穆魔晔的对手,高大的身材在夜色下几乎毫无存在感,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即使在没有光亮的夜晚依然散着寒光。
面具男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穆魔晔。
“怎么不说话?不要以为不说话本座就不知道是你!装神弄鬼的,吓唬她你很开心?把她吓得差点小产你很高兴?”穆魔晔第一次这样愤怒的训斥一个人,完全的凶神恶煞。
听到这句话,面具男子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而后缓缓的低下头,似乎无言面对穆魔晔一般,可是笼罩在男子身上的那种绝望的气息却越来越浓烈,几乎将黑夜下的他淹没。
“说话!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人认识你!”穆魔晔阴森的怒喝道。
面具男子低着头,嘶哑的嗓音仿佛被钝据割锯一般的刺耳难听,还带着一种沙哑,仿佛说不出来话一般,缓缓的艰难的说道:“她,还好么?”
凄冷的夜风下,音色面具更添了一些冰冷,那嘶哑的嗓音残破的诉说着主人的艰难,那嗓子竟然连说一句话都非常困难。
穆魔晔眉宇间的戾气和怒气也随之淡化了下去,眼中划过一抹诧异,不确定的道:“你的嗓子?”
“嗬嗬,坏了。”难听的笑声,刺耳而犀利,鬼哭狼嚎一般的阴森,他忽然抬头看着穆魔晔,艰难的道:“请你,别告诉她,我……”一股细微的凉气忽然从床幔外传来,床幔忽然就被那个人打开了,冷气让安七夕的肌肤都溅起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