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顾危险只身回来独闯军营,竟只是为了替东陵无绝求一味解药,这简直比杀他更令人心痛。拓跋凌云强压下心头的气血翻涌,眼中的温度降至冰点,道:“我的目的就是要他死,你认为我会准备解药吗?”
他的神色不像是说假,好在沐兰在来的路上就已料到这一点,刀锋一紧,道:“那就只好委屈你跟我走一趟了,要么你想办法交出解药,要么,你就和东陵无绝一起死吧!”
说话间,也不给他商量的余地,玉腕一翻,反捉住他手腕,押制着他走向不远处的那匹快马。
周围围满了手持兵刃的士兵,却无一人敢贸然上前。
拓跋凌云眼中的光芒从最初的愤怒,心寒,渐渐沉甸为冷漠,继而唇角竟溢出一丝讽刺的笑。
枉他拓跋凌云自诩心机过人,到头来,却中了一个女人的算计。明知是危险,明知不可信,还要枉想赌她的心,如此的笨拙。
抿紧了唇,他没有再反抗,任由那冰冷的刀刃逼迫着他上了马。
沐兰几乎也同一时间跃上了马背,只手勒着缰绳,持刀的手依旧抵在他喉间,扬声命道:“都给我让开!耽误我救人的话,就等着给你们太子收尸吧。”
那些士兵既忌惮她手中的刀,又不能放任拓跋凌云被她这样掳走,一时间犹豫不决。沐兰可等不及,双腿一夹马肚子,身下的马已扬蹄冲了出去,迫得那些士兵不得不退开几步,两人一骑就这么挤出包围圈,冲向营外。
那些士兵当然不会就此罢休,立刻有人翻身上马,紧追而出。沐兰也懒得理会身后,只顾催马,跃入山林。
两人一路沉默,就这么纵驰了几十里,身后的追兵竟渐渐被甩远,最后几乎不见踪影,寂静的山林里唯有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一路。
“停下吧。”拓跋凌云的声音来得有些突然,像是豁然想通一般,出声道:“你不是想要解药吗?我给你。”
沐兰立马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有些意外的瞥向他,道:“你终于想通了?解药在哪?”
拓跋凌云僵直着背,并未有所动作,却道:“我知道,萧翼的死让你一直对我恨之入骨。虽然我从未说过,但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
能让桀骜如拓跋凌云说出“后悔”两个字,这让沐兰也为之一怔。
拓跋凌云侧眸凝视她,道:“我拓跋凌云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记住,今日不是因为你用刀威胁我,我才给你解药。是因为你,因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