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和声道:“皇子妃太客气了……那待皇子妃和殿下用完早饭后,奴婢让府里的下人来拜见皇子妃,可好?”
南姗轻声应道:“好。”
晨曦的柔色清光中,萧清淮提着长剑,满头湿汗的大步归来,小包子在后头跟着一路小跑,到达正屋门口,萧清淮长腿一迈,迅捷的跨进了屋子,小包子习惯性的也要跟进去,只不过才堪堪抬起左脚,便又急刹车的停下,啧,他怎么又忘了,皇子殿下已有皇子妃近身照顾,他已该退居二线了。
南姗晨起一应事宜收拾妥当后,便捂着空荡荡的肚子,翻看萧清淮目前有多少私人财产,不是她不想先去吃饭,根据贤妻守则之要求,若是男人在府里时,女人有义务等男人回房一块吃,不然就是不体贴,故而,她也只能先吃些点心,喝杯热茶垫垫肚子,美味的正餐,暂时还不能摆上饭桌。
这个府里头,正头主子就她和萧清淮同志两人,妾室没有、通房没有、儿女……自然更没有,而他二人因顶着皇子和皇子妃的头衔,每月能领到朝廷下的禄银,也就是所谓的月例,即工资,她每月能领到五十两,小五同志只会比她多。
嗯,腊月的禄银已到账,在南姗睡得昏天暗地时,孙正英已把她和萧小五的工资领了回来,咳咳,她以前也有工资,在南府明面上的月例是——二两,吼吼,这身价飙升的可真快。
云芳刚才送来的一堆东西中,除了所有仆从的身契之外,还有几处田产地契,南姗看了看地方,都是京郊位置忒棒的田庄,南姗又翻了翻账册,见账头上余有一万多两可支配的银子,南姗不由伸手挠下巴,这么多啊。
再简略翻看各类物件的造册清单,从瓷器、玉器、屏风等贵重摆设,到各种材质的衣裳料子、再到茶叶、酒水、蜡烛等日常物品,都分门别类列得清清楚楚,连放在库房的哪一处,都有特意标明。
所有仆从的花名册,也不是只简单列了名字,谁在厨房当差、谁在针线做活、谁管清扫庭院、谁管栽花种木、谁管值夜巡视、又谁管日常采买等、哪些是萧清淮的旧仆、又哪些是辟府之后新来的,也都记录的格外详细。
南姗直看得阿弥陀佛,她这样过目一遍,凡事都大概有了个谱,正惊叹小五同志府里管事的办事挺靠谱,外头已传来报讯声:“殿下回屋!”
南姗从一桌子的纸张中抬头,起身朝外走去,迎接锻炼完身体的小五同志,一打照面,南姗顿时惊诧不已:“殿下,你怎么出这么大的汗?”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去练冬泳了。
萧清淮虽一头汗水,却格外神采奕奕:“真是傻姑娘,练武哪有不出汗的……”将手里的长剑递给小媳妇,语气轻快道:“我去沐浴,你给我找身衣裳送进来。”
南姗认命的挂好宝剑,继续去翻小五同志放衣裳的大衣柜,她这位夫婿不爱用女婢服侍,确实是很大的一个优点,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事宜都要她亲自动手。
话说,她过了这么许久的腐朽生活,终于又要诸事亲力亲为了。
南姗捧着一套衣裳推门进到浴房,想是听到动静,正背对着门口沐浴的萧清淮,一边往身上撩水,一边扭回头,隔着两道轻纱软帐,笑唤道:“姗姗,你快来,帮我洗洗头。”
南姗神色僵了僵——洗头这么简单的事,也要换她包揽啊,你前几天不都自己拱水里洗的么,抱着衣裳的南姗,掀开轻软的纱帐,走近白玉池边,放下衣裳的时候,也顺便褪掉了手上腕上戴的戒指和镯子。
萧清淮已从水池中起身,随手披裹一件宽大的袍子,往浴房的白玉床上那么一躺,静静含笑地等着南姗给他洗头,褪下戒指手镯的南姗,只得挽起层层的衣袖,坐在白玉床旁边的矮凳上,给小五同志洗头。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屋外自是天寒地冻,不过因屋里一直烧着暖暖的地龙,自然温暖似春,也因此,小五同志半露着胸口,也不知半丝寒冷,南姗有点瞧不过眼,又拿了一条暖和的大绒毯盖住他,嘴里嘟囔道:“殿下可千万保重身子,别回头冻病了,到时又要吃苦药,说不准……还会有些别的麻烦。”
萧清淮眸光微转间,已然清楚明了,若是他病了,媳妇兴许会被扣上不会照顾人的大帽子,爱浮想联翩的,只怕还会拿南姗克夫的名头挤兑她,其实,反之亦然,随即便道:“姗姗,你素日也多照顾好自己,咱们都要好好的。”
南姗于洗头一事,动作亦挺生疏,这个她又……没锻炼过,有时免不得就扯了小五同志的头皮,南姗听见他的吃痛声,小心翼翼问道:“殿下,要不我去叫……小包子进来?”
——小包子之前的工作,就是伺候小五同志穿衣洗漱沐浴洗头,外加当如影随形的小跟班。
萧清淮轻哼一声,嘴巴勾翘而起:“我有你了,还叫他进来做什么,不碍的,不过就是扯了几根头,反正我头多,你就是扯掉几根,我也不会变成秃头和尚……”
南姗不由轻笑莞尔。
替小五同志洗好长,南姗又替他拭得干爽,之后,才将方才找出来的一整套衣裳,一件一件往萧清淮身上套,咳咳,过程忽略掉,再替小五同志束住长、戴上玉冠之后,南姗终于能奔赴摆满佳肴的餐桌。
饱餐之后,南姗与萧清淮洗漱完毕、又说了一小会儿话,云芳便进屋里来,对南姗和萧清淮福身问安后,向南姗请示:“皇子妃,除了侍卫,府内所有当差的下人,都已候在正厅,请皇子妃挪步去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