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狼子野心,今日穷途末路才假意投靠,他日喘过气来,必定卷土重来!危急徐州!”糜竺出列,大声道。
“大胆!”荀彧大喝一声,朝着糜竺道:“此乃陛下议事大殿,等若金銮!你何等身份?位居何职?居然胡言!?”
“我?”糜竺张口欲辩,怎奈无言以对,他虽身居刘备麾下,但自认才智不足,一直未曾出任军师一职,只是帮着分析局势,出谋划策。
“哼!”荀彧不屑的指着糜竺,道:“一介下贱商人!能站在天子脚下,已是三世修来的福分!竟然还敢造次!莫不是仗着刘备军功,不讲圣上放在眼里?”
糜竺一脸涨红,对于荀彧赤.裸裸的羞辱,他羞愤欲死,怎奈荀彧句句属实,他糜家本就是本地商家,实在驳无可驳。
糜竺受辱,刘备也是感同身受,心中对于荀彧的好感降至最低,寒声道:“糜竺乃我行军司马!怎的就不能言语?你又是何身份?这大殿之上,岂时轮得到你说话?”
糜竺感激的望了一眼刘备,心中一片暖流。
荀彧没有搭理刘备,只当没有这个人,朝着献帝道:“我主一片拳拳报效之心,陛下切不可听信谗言,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啊!”
一直冷眼旁观的董承闻言笑笑,道:“你自回去,让曹操整顿兵马,不日便会有人前去收编!”
“谢陛下!谢国舅!”荀彧拜倒,嘴角流出一丝笑意,起身看也不看刘备糜竺,朝着来路回去。
“陛下!”刘备跪倒,额头触地,道:“曹操此人,狼子野心,不是能居于人下之人!今日陛下若是引狼入室,他日一定会后悔的!陛下三思啊!”
“皇叔先起来吧。”刘协见刘备一片赤忱之心,心中不忍,连忙上前扶他。
“陛下,并非下臣嫉贤妒能,而是那曹操实在不是善类,若是放他进了徐州,恐怕陛下不能驾驭啊!”刘备苦苦相劝。
“哼!”献帝方才心中生出的那一丝感动瞬间化为乌有,拂袖走回宝座,刘备这话等于明着打他的脸!无法驾驭?实在说朕无能吗?
“皇叔,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董承一脸阴沉,在他心中,收留曹操,平衡徐州势力是势在必行之策!人心隔肚皮,即便是刘备,谁又知道在他进一步壮大之后是否会被权力冲昏头脑?要知道,无上的权威对于男儿的诱.惑,是人无法想象的!与其到时被动,不如未雨绸缪!决不能让他一人独大!
“有何可难?”刘备苦劝不下,也是多了几分怒气,自己一番赤忱之心,换来的,便是如此回报?当日渑池曹操的所作所为,难道圣上都视而不见?
“若是拒绝了曹操,恐怕会寒了天下有识之士的心啊!还有谁敢来投?”董承状似无奈,叹息道。
“那圣上这么做,就不怕寒了我刘备的心?寒了徐州上下数万将士的心?我徐州与曹操早已结下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若是那拿兖州虎狼进来,让年前为保徐州安定,死在他们手下的将士们情何以堪?”刘备一脸激愤,在不顾什么君臣礼仪,为了抵抗曹操的侵袭,他手下将士死伤几何?今日难道就要为了皇上一句话就将辛苦守卫的徐州大开?将士们会怎么看我?将我置于何地?
献帝眼中闪过一抹愠怒,所谓君无戏言,自己话已经说的如此明白,怎的刘备还是苦苦相劝?国舅说的对,这世上,从来没有一心为朕之人!所有人想到的,永远只有自己!
“皇叔!”刘协加重了语气,不悦的道:“我来问你,这徐州,到底是朕做主?还是你做主?”
“自然是陛下!”刘备听出了献帝的意思,慌忙跪倒,头抵着地,悲哀的请求道:“请陛下怜悯我徐州那死去的数万将士!”
刘协眼中的不忍一闪而逝,猛的摇摇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拂袖而走,留下一句话:“此事,不容再议!若是你不服,大可造反!朕今日有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即便你拿回去,朕也毫无怨言!”
刘备额头触地,久久不起,浑身微微颤抖,糜竺担忧的上去扶他,刘备一抬头,一张老脸却是老泪纵横。
我手下那几万逝去的儿郎,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