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芷一愣,恍然大悟。脸虽然冷冰冰的,但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谁像你,这么喜欢给别人取外号。”
两人一直絮絮叨叨,直到陆凌芷将所有的伤口处理完,慕容昭才昏睡过去。他浑身像从水里打捞出来一样,全部都是冷汗。
“没想到这位太子爷平时看起来纨绔,但却这么能忍。刚才担心大小姐紧张不能缝合伤口,就一直强忍着陪你说话。我还没见过有人能像太子爷一样,一边忍受剧痛,一边清醒的笑着说话,真是厉害!”忍冬一脸敬佩。
陆凌芷心中也有同样的感受,但嘴上却是冷哼一声,“本小姐若是缝不了伤口,他就得失血过多而死。为了自己的小命,总是得超常挥一下呗!好了,现在赶紧清理一下这些东西,再给他换一身衣衫,把染血的衣物趁夜埋到后院去。”
处理完一切,为了防止有人现异常,忍冬紫珠两人照例去了外屋睡觉。陆凌芷趴在床边上,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陆凌芷的闺房一向都只有忍冬和紫珠能够进来,所以慕容昭现在就算是多住几天,也没有人会现异常。
“大小姐,该梳洗了。到给老太君请安的时辰了!”忍冬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小声喊道。
陆凌芷勉强睁开眼睛,只见窗外天色朦胧,泛着微微的亮光。
“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卯时了。我感觉跟没睡似的。”陆凌芷洗了脸,难掩满脸倦容。
忍冬不由一笑,“大小姐,其实差不多,您只睡了一刻钟。昨天为太子缝完伤口,天就开始亮了。”
“难怪!好了,我们走吧,让紫珠小心一些,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昨天的事情,我的房间,谁都不准进来。”陆凌芷犹不放心,叮嘱道。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主仆二人照例饶了一个大圈,才到慈寿堂。
“芷丫头脸色不太好,这是怎么回事,生病了?”老太君问道。
陆凌芷摇摇头,掩饰道,“可能是昨晚有人来搜查,扰了休息,谢祖母关心。”
“那就好。你娘亲说,你现在住的地方偏远,又常有客人过来,要不就把兰丫头的町兰阁让出来,让你进去搬进去住。你看如何?”老太君慈祥笑道。
町兰阁自然比沉香水榭要好几倍,没想到陆夫人竟然会让她的女儿搬出来,让自己进去住。难道是想示好?
但是现在有慕容昭在,搬家不方便。而且她在沉香水榭住了十多年,也习惯了。
陆凌芷向陆夫人望去,只见她一脸和善的笑容,跟之前在诗会上的刻薄恶毒仿佛两个人。陆凌兰还被关在祠堂,陆凌月禁足抄写女戒,陆凌雪告了病假没有来。所以现在这个屋子里,来请安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劳祖母和娘亲费心,那毕竟是三妹的院子,芷儿怎么好夺人所好。岂不伤了姐妹和气?芷儿在沉香水榭住惯了,倒是懒得搬动,谢谢祖母和娘亲的好意。”陆凌芷福了福身,回答的有条不紊。
老太君点点头,“那就依你。”
“婆婆,既然芷儿不想换院子,那得多送些家具装饰过去。以前我这个做娘的忽略了芷儿,心里非常愧疚。”陆夫人一脸自责的说道。
老太君深以为然,“那是。到时候你整理一份单子过来,我也添几样家具上去,总不能让外人以为我们相府寒酸。儿媳妇,你要是早能这么想,岂不是省得老身为你们担忧。”
“儿媳以前糊涂,多亏上次祖母点醒,这才明白过来。”陆夫人满脸笑容的捧了老太君一句,又转身对陆凌芷说道,“芷儿,以前娘亲有很多地方做错了,希望你能够谅解。”
我如果能够谅解那就是见鬼了。真不知道陆夫人这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在祖母面前和自己大演“母女情深”。
难道是因为诗会的事情,引得老太君极度不满,陆夫人急于修复关系?但……她只是忌惮老太君,用不着对自己这么好讨老太君欢心。
何况她也清楚,老太君说让她走都是气话。她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就单凭这层身份,老太君也就只敢说说气话,不敢拿她怎么样。
陆凌芷心中思绪百转,脸上却是笑容不变,“娘亲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
“有芷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陆夫人笑吟吟说道,“芷儿,你身边的这个丫鬟,是叫忍冬对吧?是我们府里的家生奴婢,有十七岁了吧,是该到许配人家的时候了。芷儿,我手下一个大管事孙舟看中了她,想娶她做媳妇,就由娘亲来做媒。怎么样?”
老太君只当是陆夫人想和陆凌芷修复关系,所以才会这样笼络她身边的人。相府里总共只有几个大管事,这个职位不低。而且在相府做事,外头多少当官的巴结着呢。若是不娶奴婢,就算是想娶一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没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