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整个祭台里都非常安静,所有的藩王全部站在祭台前面不敢多说一句,空旷的雪地之中只有寒风刮过呜呜的呼啸声。
穆尔云曦站在祭台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众多藩王,淡淡说道,“如大家所见,额尔图、伊鲁、季孙奚和汗后姚碧云内外勾结,以下犯上,图谋不轨。如今季孙奚已经伏法,额尔图等人也全部抓获。”
话音刚落,众王就看见几个侍卫押着一袭囚服的女子走到了额尔图和伊鲁那边,那女子正是和亲公主姚碧云。
今天没有出现,原来是已经被可汗擒获。
耶律金轻轻叹了一声,果然如此。在现姚碧云没有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不好。只是额尔图等人骄傲自大,还真的以为可汗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他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对了队,否则现在他也会像这几人一样被捆在这里了。
“可汗英明!”众藩王齐齐唱道。
侍卫们押着仨人跪在穆尔云曦面前,这时候季孙奚的尸体也已经被拖了回来。
看见季孙奚惊恐的死相,姚碧云已经崩溃。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
一看就穆尔云曦就连连磕头,涕泗横流,“可汗我错了,求求你不要杀我。可汗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我一命。都是额尔图,都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背叛你!”
眼见得穆尔云曦不为所动,姚碧云又色厉内荏道,“我可是大兴的和亲公主,你要是杀了我,就是破坏两国和平!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姚碧云,你以为谋反罪还不足以处死你?你以为你一人就能代表大兴?”北翎玉冷冽说道。
大兴,慕容昭。呵,最厌恶的国家,最憎恶的人。
“汗后放心,我一定会将你的死讯通报给大兴君主。你可以在下面看看,北原和大兴是否会因此开战。”穆尔云曦冷淡说道。
姚碧云突然疯狂凄厉的笑了起来,“哈哈哈,穆尔云曦,穆尔云曦!你就是个王八蛋!对,我就是讨厌你,我就是恨不得你死!我就是要你死!我姚碧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姚碧云才是北原的汗后,但是你从来没有多看我一眼。你把我当什么了?放在皇宫里摆设的花瓶吗?”
“当年你嫁给我,不就是想做北原皇宫里最高贵的花瓶?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你还想要什么?”穆尔云曦微微眯眼,淡漠反问。
姚碧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就是贪图一国之母的位置,才会动员关系想尽办法成为和亲公主。想想当年玉凰公主逃婚,她还觉得那女人愚不可及。但是真正愚不可及的原来是她自己。
可是当这个男子从宫门之中走进来的时候,除去北原皇者的身份,只是他那英俊桀骜的脸,就让在场几乎所有的千金贵女都动了心。
嫁给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谁会只甘愿做一个摆设的花瓶?但原本这场和亲的交易,就是让你去做一个花瓶而已。这世上,贪心才是最大的原罪。
“我只有一个问题,那些弓箭手!究竟怎么回事!”一路回来,这个野心勃勃的老人这会已经接受了自己一败涂地的事实。没有像姚碧云那样求饶并不等于他不怕死,只是当着这么多的藩王他还舍不下这个脸。
云靖瞥了这老家伙一眼,讥讽道,“以为穆尔云曦武功尽失,已经够蠢了。还不知道他最擅长的是医术,你这情报也太落后了一些。”
穆尔云曦在北原国之中一直以勇猛着称,是当年的第一勇士,北原国的巴图鲁。但是耶律金知道,这个男人的智谋绝不逊于他的武术,可谓文武双全。但是医术!即便是他,也丝毫不知。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北原皇者曾经得到巫山的传承,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巫医。在北原国的王子们因为汗位争斗不休的时候,他正在那遥远的巫山之下埋头苦学。
当年兰州的瘟疫就是他的手笔,还有北翎玉两次将死,都是他将她从死亡关里拉回来。他甚少在外人面前使用医术,倒是让人忘记了这位可汗还是一个巫医。
“***曾有种不知名的毒花名为渐梦花,是一种慢性毒药。若是只是闻一会,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如果非得像那些弓箭手们闻个一两个时辰,就会犹如睡着了一般,安详的死去。渐梦之名便是取自‘渐渐入梦,一睡不醒’之意。”穆尔云曦淡淡说道,“我将渐梦花磨成粉末,洒在积雪之下的冰层上面。渐梦花的气味很淡,又有积雪遮掩,他们无从觉。按照时间来说,他们应该是今天早上五更天左右埋伏在那里。我特意慢悠悠的过来,就是为了让药效充分挥。果然,无一活口。”
额尔图目瞪口呆的看着穆尔云曦,什么渐梦花,他闻所未闻。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离开过北原,空有野心视野狭隘的人来说,这简直就跟奇迹一样很难理解。
“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哪里埋伏?我连耶律金都没有说,他不可能跟你告密!”额尔图不甘道。
云靖不屑道,“云曦放置渐梦药粉的地方可不止那一处。整个雪林之中五个撤离出道的必经之线,祭台方圆一周十里之内,还有靠近祭台这边雪林之中最适合埋伏的十个地方,都有渐梦粉。你的人,只不过是刚好埋伏在其中一条线路上而已。”